“求你們別鬧了!我舅父還等著你們救命呢!”袁訓有了淚。
蕭觀一閃身子衝進去打算幫忙,見正骨張往旁邊讓讓,不讓袁訓跪正他,道:“藥酒有沒有用?用了,你可以放心!藥,還有一時兩刻才熬好,不急,且待我教訓過他不遲!”
小賀醫生讓讓,不在袁訓面前,道“不急,等藥熬好喝下去再下針不遲。”又關切:“這藥可是我自己的,不是你們帶來的,你們的藥,別看成大車的,也沒有我好。”
又彎下腰,湊到袁訓耳邊。蕭觀也湊過去聽。
“我是不肯來的,你家奶奶太兇,又把我綁了來。我聽過是國公落馬,心中這就有數。他們捆我以前,我手急眼快取藥在懷裡,不然,嘿嘿,可就沒這好藥。”
說話這會兒功夫,正骨張抱著椅子等著。等小賀醫生說完,又去抬桌子,正骨張衝上來:“看我打你這狗頭!”
“看我擋你這狗爪!”小賀醫生橫過桌子。
“看我……。”
蕭觀早一把扯出來袁訓,在外面跺腳吼他:“那兩個是等藥呢,太閒,找架打,你還求他,你傻了吧你!”
帳篷裡面“咣咣噹當,噹噹咣咣”,像帳篷隨時會散。
陳留郡王也出來了,搖頭道:“幸好我早知道他們,給他們單獨的帳篷寫藥方,不然,還不把岳父也驚到。”
袁訓狠狠白眼兒:“姐丈!你要不給他們分帳篷,他們也就不會鬧!”
陳留郡王笑了:“小弟,你家稀奇寶貝辦事有種!”
“這是什麼話?”袁訓一把揪住他。
陳留郡王笑容可掬:“把人是捆著過來的,這不,讓他們打上一齣子,也出出悶氣不是?”袁訓很想繼續來火,但慢慢的還是笑了,把陳留郡王推開,下巴一揚:“那是當然!我老婆嘛,那是我老婆!”
……
三更過去,輔國公神智清醒許多。低低的呼痛,守在這裡的兒子侄子和女婿一起上前,蔣德轉身就出去請活寶醫生。
“阿訓,”虛脫不可聞的嗓音,先叫的是袁訓。
龍家兄弟無言讓開,床前現出一大塊地方,袁訓走上去,握住輔國公手放到自己臉上:“舅父,我在這裡。”
“好好,”輔國公鬆口氣的表情,明顯的放下心。
又叫:“瞻載!”
陳留郡王沒有上去,示意袁訓還在那裡,應聲:“我很好。”
遲疑一下,輔國公為什麼要這裡遲疑,他落馬後撞到腦袋,也許凝血堵住哪裡,因此看不見人,腦子不能算清楚,他也就不知道原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老大,”
一片寂靜。
袁訓穩穩回答:“大哥他戰死了,軍功上會在前茅!”
“那老二呢?老三,老六……”輔國公急切的問下來,甚至身子也藉著袁訓手之力半仰起,聽兒子們全答應了,面上才有舒展。
舒展到一半,帶著點兒傷心:“周何花彭,幾位在哪裡?”
最後才問到他們,是輔國公記得暈過去以前,他們全在死戰。
袁訓這時候才帶上傷心:“舅父,節哀!”
輔國公僵住,本來才有生氣,這就又即刻成了木雕泥胎。心裡早有預料,記憶中已烙印,和親耳聽到的震撼大不相同。
袁訓把他送回枕上,輔國公眼角滴出淚來。
“幾十年,我們名雖主僕,情同兄弟。先父把他們給了我,這就去了,我有何面目去見先父!”輔國公痛心疾首。
“嘩啦!”
盔甲響動,從陳留郡王起,袁訓龍氏兄弟一起跪下,默不作聲。
他們的內疚感和國公的內疚感交織到一起,陳留郡王是內疚自己早看出龍家兄弟長歪,卻嫌棄的離遠。袁訓內疚自己沒有早殺龍懷文。龍氏兄弟全內疚於自己險些成為龍懷文,這就全垂下頭,一時不敢抬起。
輔國公沒有在意到,他茫然的睜著眸子,似乎想在腦海裡再看到那四個人的身影,但不是黑漆漆,就是白乎乎,迷裡霧中什麼也看不清楚。
越是看不清,越易引起他傷心。
陳留郡王咬牙打斷,不許岳父再多想:“岳父放心!我必為您,為他們報此大仇!”袁訓也挺起胸膛:“舅父放心,我們必報此仇!”
龍氏兄弟異口同聲:“請父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