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懂個什麼?”葛中鵬笑罵道,“一來皇后娘娘平素里根本想不到咱家,咱家呢也不好成日裡朝娘娘跟前湊,這不有個跟娘娘搭話的機會,不容錯過?二來則是為了委婉告訴皇后娘娘,咱家在這宮闈裡,可不是吃乾飯的!往後皇后娘娘但凡有什麼差遣,交給咱家是怎麼都不會錯的!”
宮裡頭跟他類似想法的人不少,尋常宮人沒有資格,各處的管事,但凡心思活絡點的,都是變著法子朝盛惟喬跟前湊。
一來二去的,盛惟喬會過意來,不禁有點哭笑不得,正尋思著要不要弄個法子來阻止他們這麼做,不意卻覺得身子不適,左右聞訊,皆是凜然,忙去召了太醫來請安。
結果卻是好事:她又有喜了!
這次懷孕不比上次,那個時候盛惟喬夫婦都遠在西疆,那地方可謂是舉目無親。
雖然當地的權貴富戶也有恭喜,到底不能跟如今人在長安比。
何況當時盛惟喬還只是郡王妃,如今卻已經是皇后了,還是太子生母,這地位這分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一時間宮中門庭若市,但凡有資格進宮請安的,幾乎都來了至少一趟。
盛蘭辭夫婦更是恨不得住在宮裡,不錯眼的盯著女兒。
“乖囡再次有喜,我這心裡真是擔心。”由於規矩,天黑之前,夫婦倆到底還是要告退離開。
回去的路上,馮氏就跟丈夫絮絮叨叨,“一來蕤賓都還沒滿週歲呢,這妊娠生子,最是損耗母體元氣的。她這麼快就再次懷上,這身子骨兒也不知道受得了受不了?二來她之前生蕤賓時早產,據說兇險得緊!這事情過去才幾天啊,這孩子居然又懷上了……我真怕她這回生產會……”
“別胡說!”盛蘭辭心裡其實也很擔心,聞言趕緊打斷道,“咱們乖囡素來福澤深厚,之前生蕤賓又是早產又是難產的,都有驚無險的過來了,如今她貴為皇后,有著宗室庇護,還能出什麼岔子不成?”
馮氏也是自覺失言,抿了抿嘴,嘆道:“總而言之,乖囡這次的安胎跟生產,咱們務必全力以赴,絕對不能有任何疏漏!”
盛蘭辭道:“這個是自然的。”
略作沉吟,就說,“至於南風郡那邊,咱們如今也實在分不出心去打理了,我看就請岳父幫忙,跟二弟三弟兩家分了家,叫人將咱們的產業移來長安罷!”
馮氏本來就因為出身優渥,淡看錢財,如今滿心滿意都是自己的女兒,哪裡還有工夫管銅臭之事?聞言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也就過去了,卻已經盤算起了明兒個進宮去過問女兒的膳食等瑣事來。
做父母的固然忙碌,宮裡頭的盛惟喬也是對著洶湧澎湃的請安者們頭疼。
她雖然之前就在長安待過幾年,但認識的人並不多,關係好的就更少了。如今擔心太過勞累會對身體不好,所以絕大部分的求見都拒絕了,只見了少數幾個人。
其中桓夜合既是她的熟人,又是公孫喜的未婚妻,當然是在召見之列的。
“陛下才御駕親征,皇后娘娘就傳出孕訊,這是公認的吉兆。”桓夜合看了出來,就問,“但我看娘娘雙眉緊鎖,卻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卻不知道有什麼心事,可能與我說一說?”
盛惟喬聞言嘆了口氣,說道:“也沒有不高興,只是上次也是這樣:我才懷孕不久呢,就同陛下分開了!以至於再見面時,蕤賓都落地了。這次也不知道,這孩子落地的時候,做父皇的,是在什麼地方?”
“原來如此。”桓夜合聞言就安慰道,“陛下雄才大略,乃是不世出的英明之主。如今御駕親征,必然手到擒來!畢竟娘娘請想:早先陛下還是郡王的時候,茹茹現在的那位可汗,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手底下吃虧!何況陛下這會兒已然登基承位,是挾大穆舉國之力,北伐茹茹呢?”
“話是這麼說。”盛惟喬仍舊皺著眉頭,說道,“然而俗話說困獸猶鬥,尤其茹茹國力蘇雖然不如我大穆,怎麼說也是一個國家,自來還總是騷擾我大穆邊境,可以說未曾安分過!”
“這兩國交戰,關係重大,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但陛下心意堅定。”桓夜合氣定神閒的說道,“他絕對不會給茹茹任何喘息的機會……而茹茹,其他不說,你覺得他們的糧草輜重,撐得了一年半載的麼?!”
茹茹是遊牧民族,全民皆兵。
但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們如果一直打仗的話,根本騰不出足夠的人手去打理生計。
如此哪裡拖得起?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