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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部分

的痕跡,都出自於各種各樣的刑具。

轉過一個山坳,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在這個季節紛紛披上了厚墩墩的棉被似的雪蓋。

林中正有飛鳥與狐鼠之流受到行軍驚擾,驚慌失措的逃離著。

“蓋綿、侖珡(qin)!”為首的騎士抬頭瞥了眼高飛的留鳥,淡淡開口,他嗓音十分嘶啞,不是連日奔波之後疲憊不堪的那種嘶啞,而是聲帶受損後的喑啞,低沉而怪異,但一口大穆官話卻說的流利非常,若非抬頭時可以清楚的看到風帽下那迥然穆人的深邃眉眼,簡直都要以為是長安來客了。

被他點到名字的兩名騎士,也同樣用大穆官話答應一聲,繼而策馬飛馳入林,片刻後,就聽林中一片禽鳥小獸逃離的動靜,末了,松林深處,傳來一聲大型野獸的咆哮!

“那伏真?”為首騎士身後的人,似乎有些擔心入林的蓋綿與侖珡(qin),輕輕喚了一聲,“我也去瞧瞧?”

“圖律提,聽吼聲,只是一頭雪天裡餓的飢腸轆轆的弱虎罷了!”只是名叫“那伏真”的首領沒有答應,灰藍色的眸子凝望著東南方,那是煙波渡的所在,冷冰冰的說道,“如果蓋綿與侖珡(qin)兩個人連一頭餓的走投無路的飢虎都對付不了,還有什麼資格為他們的父輩報仇雪恨?!”

圖律提偷瞥了眼那伏真控韁的左手,他知道這並非那伏真慣用左手,而是因為,他的右手,連同手肘的一截,都已消失不見。

而那伏真看似完好無損的灰藍色眼眸,其實也有一隻,是根本看不見的。

右手、手肘、一隻眼睛、滿身的傷痕累累,以及……圖律提沒敢將視線轉過去,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心道:“也難怪那伏真跟大汗鬥了這麼多年,心性已經磨礪的爐火純青,卻還是在聽說有俘虜盛世雄嫡親孫女機會後,不顧一切的親自趕過來!”

名為那伏真的主帥,有著在茹茹一等一的高貴出身,鬱久閭(lv)氏的子弟,也就是茹茹王族。

他的生身之母曾經有過“草原明珠”的別號,是茹茹國中公推的第一美人,出自胏(zi)渥氏,亦是茹茹大族,深得老汗王喜愛。

愛屋及烏,那伏真才落地,就受到老汗王的格外寵愛與精心栽培。

而那伏真也沒辜負老汗王的期望,年輕時候的他,英俊、健壯、聰慧、驍勇善戰,雖然不是長子,卻是老汗王最重視最信賴最期許的子嗣,沒有之一。

那時候誰都認為,那伏真會是下一任汗王。

直到他愛慕上長兄登辰利予母族的表妹,那位從那伏真生母頭上接過“草原明珠”桂冠的女孩兒,一顰一笑都令茹茹的男兒為之神魂顛倒。

儘管以那伏真在老汗王面前的地位,開口讓她嫁給自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跟所有年少氣盛又動了真心的少年人一樣,他不願意強迫心愛的姑娘,而是想方設法的用自己的真摯與愛慕去嘗試著打動她。

何況新任“草原明珠”的要求是那樣的令他熱血澎湃:她既不要璀璨華貴的珠寶,也不要光滑的不可思議也昂貴的不可思議的來自大穆的絲綢、綾羅,連茹茹貴女們愛若珍寶的胭脂水粉,都輕蔑之極。

她只要那伏真向自己證明他的勇武,要他親手到邊疆斬下與他年歲一致的大穆士卒的首級作為聘禮,屆時她會毫不遲疑的披上嫁衣,做他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

那伏真幾乎是滿懷歡喜的接受了這個條件,甚至在老汗王與生母都一致反對後,求助於登辰利予的幫助,偷偷帶了幾個“心腹”,星夜飛馳邊疆。

生母的盛寵與老汗王的溺愛,以及愛情的盲目,令年少的鬱久閭子嗣昏了頭,他那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只要到了邊疆,大穆計程車卒就會像綿羊一樣排著隊,任憑他拿走他心愛的姑娘要的“聘禮”。

而事實是,他才踏上邊疆土地不到半日,就落入了一個等待已久的伏擊圈。

引以為傲的武技由於慌亂根本沒來得及發揮,就被如狼似虎的大穆將士嫻熟的打暈,醒過來時,已經是在偏僻的山谷裡,捆綁太久的手腳早就沒了知覺,以至於他恍恍惚惚的看著鞭影飛舞之間帶起一蓬又一蓬血花,竟渾然不覺是自己在受刑。

“這小崽子倒是骨頭硬,也不算太辱沒了他的出身。”行刑者察覺到他的醒轉,用流利的茹茹語跟同伴笑吟吟的說著,“倒是他那幾個侍衛,奴顏婢膝的叫人厭煩,還沒怎麼折騰呢就什麼都招供了!”

“真沒想到大將軍陳兵北疆都有幾年了,茹茹居然還有心思玩這種窩裡鬥!”行刑者的同伴朝地上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