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時候竟又回到了樹下,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盛惟喬吃了一嚇,正自疑惑,卻見盛睡鶴彷彿鬆了口氣的樣子,笑眯眯道:“啊,為兄果然醉的厲害,居然聽見乖囡囡喊‘哥哥’了,看來是錯覺……那什麼,為兄走了!再見!”
說著揮了揮手,就待離開。
“……”盛惟喬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轉身,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這麼快折回來,難道只是為了再次戲弄我一下嗎?還是……看到我差點掉下去,擔心我出事兒,想趕回來接住我?”
如果是前者,她現在只能給這隻盛睡鶴記一筆;如果是後者的話……
盛惟喬眼珠轉了轉,故意扶著樹幹顫巍巍的站起來,用心驚膽戰的語氣道:“這地方這麼高,我、我可怎麼下去?”
她邊試圖挪動著身體,邊自我安慰似的道,“那隻盛睡鶴帶著我都能上來,我……我也一定可以下去的!”
話音未落,她腳底忽然一滑,頓時發出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
……尖叫畢,盛惟喬滿意的看到去而復返的盛睡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掠上樹,攬著她的腰肢,將她帶回地面!
“嚇著了?沒事了沒事了。”盛睡鶴不但把她半扶半抱到附近一個比較低矮的樹幹上坐下來休憩,還從懷裡取出那把銀質小酒壺,體貼的遞到她嘴邊,“來喝點酒,壓壓驚!”
盛惟喬趁他彎腰遞酒壺時,果斷照準他鼻子就是一拳!
盛睡鶴一偏頭,盛惟喬的拳頭擦著他耳畔打了個空——看著簡直整個人都要被怒火包裹起來的女孩兒,他正要趕緊說點好聽的補救,但氣昏了頭的盛惟喬,已經忍無可忍的撲到他身上一陣拳打腳踢!
末了,看著配合的喊饒命的盛睡鶴,盛惟喬兀自覺得不解恨,磨了磨牙,抓著他脖子就是一頓掐!
直掐的他脖子上佈滿了月牙似的血甲印,才恨恨住手!
“做什麼帶我來聽她們說話?”終於冷靜下來的盛惟喬,卻沒有拂袖而去,而是掠了掠鬢髮,整理了下揍盛睡鶴時弄亂的衣裙,恢復成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模式,開口道,“不管是宣於芝雨還是敖鸞鏡,對你可都沒敵意。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搶家產嗎?這麼好的機會,做什麼要錯過?”
盛睡鶴特別慈愛的看著她:“乖囡囡,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為兄這麼光明磊落的人,怎麼可能用這樣的鬼蜮伎倆?”
“你光明磊落?”盛惟喬冷笑,不過神情到底緩和了不少,抿了會嘴,哼道,“宣於芝雨的事情你放心吧,她以後都未必會有機會來盛府了。至於那個敖鸞鏡……”
她眼中閃過一抹厭煩:相比宣於芝雨,盛惟喬現在對敖鸞鏡的感觀更壞。
畢竟她對宣於芝雨一直都是抱著防備和疏遠的,而且由於宣於馮氏對待外室女的態度,她這個宣於馮氏的嫡親外甥女,跟宣於芝雨註定不可能是一路人。
所以宣於芝雨算計她,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敖鸞鏡,盛惟喬是真心實意想招待好這位嬌客的。
誰知道她盡心盡力做主人,人家不但不領情,還莫名其妙的對她存下敵意了——儘管知道敖鸞鏡是出於對盛睡鶴的愛屋及烏,然而盛惟喬還是覺得打從心眼裡的厭煩:你敖鸞鏡再喜歡盛睡鶴,到現在別說正式成為盛敖氏,那是八字都沒一撇呢!
我們盛家的家務事,鬧的再厲害,你一個同輩的客人,有資格管?
哪怕是身份尊貴的徐抱墨,之前插手盛家家事,那也只是求情,還是直接找盛老太爺求情,一切攤開在明處,哪有像敖鸞鏡這樣,私下勾結同為外人的宣於芝雨,謀算盛家人的?!盛惟喬越想越惱火,對盛睡鶴道,“你既然直接帶我過來聽這兩人的談話,想來這兩個你一個也看不上!既然如此,明兒個開始,你就別管他們了,就說不大舒服——我想那敖鸞鏡總不可能趕到瀉珠軒去看你!”
盛睡鶴笑吟吟的看著她。
“怎麼了?”盛惟喬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臉,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
卻聽盛睡鶴笑道:“為兄對那兩位的好意確實避之不及,不過……為兄之所以專門帶乖囡囡來聽壁腳,卻不是為了想讓乖囡囡幫忙啊!”
……”盛惟喬聞言,長睫微顫,白玉似的面頰,突兀的浮上了兩抹紅雲。
見狀,盛睡鶴摸著下巴,眼中笑意更深:“乖囡囡,你終於醒悟過來了嗎?”
“……”盛惟喬面紅耳赤良久,久到林中的氣氛都有點詭異了,她才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