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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那老小子怎麼管孩子的,老子還不清楚?!”但盛老太爺只是冷笑,“他自己大字都不識幾籮筐,能講什麼道理?無非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一套——這一手管得住那徐抱墨,可見那小子縱然本性不負責任了點,終究還是調教的出來的。”
斜睨一眼盛惟喬,換上慈愛的表情,“咱們乖囡若許了徐抱墨,過門之後一天照飯點抽他三頓,保證那小子見到你啊,比老鼠見到貓兒都乖!”
“老鼠見到貓兒若還不趕緊跑,那就肯定是死老鼠了,還有什麼乖不乖的?”馮氏幾欲吐血,也顧不得這話很有嗆公公的嫌疑了,憤然道,“再說徐家那小子雖然品行不端,好歹也是允文允武!咱們乖囡這嬌滴滴的,怎麼可能是他對手?!別到時候動起手來反叫那小子得了理由,反過來對咱們乖囡動手!”
“咱們這樣的門第,喬兒出閣難道是一個人過門不成?!”盛老太爺不悅,若這話是盛蘭辭說的,老太爺早就要一腳踹過去了,但對兒媳婦終歸是要溫柔點的,所以只是皺眉道,“給孩子多陪嫁些身強力壯的護院,叫護院打不就是了?”
又說,“何況那小子瞧著就是個軟腳蝦,借他十個膽子,也未必敢跟乖囡動手——你們也不想想他親爹徐子敬,何嘗不是被他親孃管頭管腳,動不動就要捱揍不說,堂堂一個侯爺,每個月能拿在手裡的花銷才五個銅板,陪女兒上街連冰糖葫蘆都不敢多買兩串!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啊!就是自己嚇自己,把徐家小子想的太不堪,把乖囡也想的太窩囊了!”
——寧威侯徐子敬愛貓的內情,原本是徐家絕不外傳的奧秘,之所以盛老太爺會知道,說到底還是徐老侯爺為了打消盛家許婚的顧慮,主動出賣了兒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還是徐老侯爺灌輸給盛老太爺的:“老哥哥,你想啊,我那兒子都是封了侯的人了,尚且被小家小戶裡出來的兒媳婦管的服服帖帖。我那兒媳婦讓跪就跪,讓滾就滾,讓做什麼做什麼!”
“什麼俸祿冰炭年節賞賜統統上繳,十幾年了,私房錢都沒攢夠一兩銀子!”
“就是我那倆孫女兒,打從十歲起,每個月十兩月錢,若提前花完了,到媳婦跟前哭鬧撒嬌一番,少不得要再拿一筆!”
“饒是如此,每回我跟他親孃問起來,兒子都說一切安好,從沒說過媳婦半個字不好不說,每天晚上還要給他媳婦打洗腳水!!!”
“要不是長安那邊還有幾個跟了我多年的老人在照應,他們看不慣私下傳了話來,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老侯爺所以說,“而抱墨這小子,之前雖然不好,多揍幾頓後,可是不就乖了?可見他跟他親爹是一路貨色,沒事抽一頓就老實了——老哥哥若是擔心將來我去了之後沒人看著抱墨,大可以讓喬兒過了門就跟著我那兒媳婦學嘛!反正媳婦學婆婆天經地義!”
徐老侯爺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差說把獨孫賣給盛家為奴、死活概不過問了,盛老太爺既是感動,也是心動——仔細想想,如果自家孫女兒跟徐抱墨以後的相處,乃是如今的寧威侯夫婦那樣,似乎,沒什麼不好啊?
讓跪就跪,讓滾就滾,讓做什麼做什麼;
隨便甩個一兩銀子就是十幾年的私房錢了!
從來不說媳婦的不好,每天晚上還會給媳婦打洗腳水!
——就是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兒子盛蘭辭,算是南風郡出了名的疼愛妻子了,對兒媳婦馮氏也沒這麼做低伏小過哪!
怦然心動的老太爺,這會竭力建議給徐抱墨一個機會:“萬一這小子當真是他親爹那樣的良材美玉,咱們喬兒竟錯過了,豈不可惜?”
盛蘭辭夫婦聽得面面相覷,好一會才遲疑道:“這事兒……是真的?”
“老徐那老小子,你還不知道?!”老太爺一拍大腿,對盛蘭辭說道,“他敢瞞老子事情,卻絕對沒膽子跟老子撒謊!再說了,長安離咱們南風郡雖然遠了點,可咱們家又不是沒有能出遠門的人!之前能派人去蒼梧郡查清徐家小子的底細,這會兒再讓人走一趟長安不就有底了?”
說到這裡轉向一直神情平淡的盛睡鶴,和藹道,“正好咱們鶴兒過些日子也要去長安!老徐不是說了?徐抱墨那小子亦打算參加明科之試——我看老徐八成會主動提出,與鶴兒一塊動身!”
“如此鶴兒既可在路上觀察他是否適合娶喬兒,到了長安之後,縱然咱們家在那邊的宅子已經在收拾了。但徐子敬夫婦,於情於理,能讓鶴兒一個人去住?那是必然要喊鶴兒去寧威侯府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