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養在趙府好些年的容清醉?”
“這次跟容清醉倒沒什麼關係,卻是密貞。”舒昭儀端起參茶呷了口,慢條斯理道,“要說這件事情,公允來講,還真是密貞不對:雖然說親上加親的決定,乃是高密王妃跟秦老夫人瞞著他決定的,可公然宣稱不喜趙家小姐……這也太駁趙家面子了!”
“那趙三小姐容貌不俗,才學也好,卻輸給了遠道而來的康昭縣主。如果只是女孩兒傢俬下的較量,也還罷了,偏偏當時趙三小姐曾經到高密王府小住的事情,裡裡外外都心知肚明,那還是高密王妃主動接侄女過府的呢!最後密貞卻這樣不給這表妹臺階下,您說趙家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呢?”
“趙三小姐生母早逝,嫂子們怕被議論不心疼小姑子,可不是要去高密王府要個說法麼?!”
舒昭儀說道,“我當時聽說這事兒時,覺得密貞簡直不長腦子!且不說趙三小姐本身跟康昭縣主誰更好,就衝著趙三小姐乃懷化將軍之女這點……他居然也捨得?!”
“這會兒幾個月過去了,他獨自回來長安,還帶了一批被招安的海匪,我還道他是為了矇蔽孟氏,假借盛家的旗號南下的呢!”
“不過現在看來,他對康昭縣主還真是情根深種!”
昭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姐姐不覺得,這樣的密貞,很不錯嘛?”
放棄對自己大有好處的政治聯姻,堅持迎娶來自偏僻下郡的所謂縣主……這樣意氣的選擇,證明容睡鶴就算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大局觀卻不怎麼樣。
這點對於真心輔佐他成就大業的人,比如說公孫喜而言,當然是痛心疾首的。
但對於舒氏姐妹來說嘛……
舒貴妃會意的笑了起來:“當真是那種什麼事請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明君胚子……不確定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咱們可是不能放心!”
“要當真是那種什麼事請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明君胚子,就算確定了,也沒法放心的!”舒昭儀掩嘴笑,提醒姐姐,“畢竟這樣的人心機城府都不能以其年紀測算,誰知道咱們對他的判斷是真的,還是他想讓咱們認為是真的?”
貴妃覺得很有道理,沉吟道:“那麼密貞說要娶康昭……”
“幫他!”舒昭儀斷然道,“如此既能夠避免他羽翼豐滿太快,減弱了對咱們的依賴,又能滿足他的要求,讓他對咱們生出感激之心來!”
昭儀不知道容睡鶴南下提親的真實經過,也不知道高密王夫婦對於這門親事的真實想法,“畢竟姐姐也知道,他這個年紀的人,要麼不動情,一旦動情,往往九牛二虎都拉不回來!如今盛家跟高密王府既然都反對,這種時候咱們站出來,哪怕他平常心思深沉呢,也少不得要覺得咱們才是真正站在他這邊的人!”
聲音一低,“姐姐請想想當初咱們入侍陛下時,就因為陛下接連數日沒有上朝,姓桓的那老東西就串聯了一群人上表彈劾,單是想讓陛下處死咱們的表書,一天之間就堆了三尺來高!那時候肯給咱們還有陛下說話的,咱們豈非到現在都記得?”
舒貴妃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嘆道:“說起來還是孟氏太霸道了!那會兒看出咱們盛寵、意欲投靠的,朝野都有!譬如說康昭縣主的外家馮家。要不是孟氏怕咱們孃家崛起之後,對他們不利,累年來不遺餘力的打擊著向咱們還有咱們家靠攏的人,你我即使至今膝下無子,也不至於束手束腳到了連想過繼個嗣子,都拖到今日還沒能成功不說,好容易看中個人選,還得考慮這個考慮那個……唉!”
提到這個問題,舒昭儀也是神色黯淡,說到底,她們姐妹要在嗣子人選上反覆斟酌,主要就是舒家目前的朝堂地位跟權勢,與她們姐妹在宣景帝面前的得寵完全不匹配!
沒有朝堂之勢,沒有兵權拱衛,姐妹倆唯一的籌碼,就是宣景帝的寵愛。
一旦宣景帝駕崩,她們的命運就全部操持在新君手裡,所以,要挑嗣子的話,豈能不慎重其事?
要是她們的孃家跟孟氏一樣,在她們得寵後就發展起來了,她們姐妹還要這樣小心翼翼做什麼?
反正要是嗣子上臺後不聽話,大不了廢了再挑個。
宗室子弟那麼多,總有一個識趣的。
但除了帝寵一無所有的她們,且不說捧一個嗣子在宣景帝駕崩後能夠真正登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這嗣子日後坐穩了帝位不聽話,她們也完全沒有改立的資本。
“父兄平庸,也是命中註定的事情。”昭儀暗歎一聲,抖擻了精神,跟舒貴妃說:“好在密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