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築之一,刺史衙門佔地也是寬廣的緊。
姨甥倆在門後稍微等了一會,吳大當家同軍師才走進來。
見盛惟喬跟宣於馮氏專門在此等候,吳大當家面露意外,快走兩步抱拳行禮:“怎敢勞動郡王妃與馮老夫人?”
“這些日子下來,咱們也算是閨中好友了。”盛惟喬嫣然道,“這會兒你的父輩過來,咱們哪能在堂上坐等?”
吳大當家忙給她們介紹自家軍師,誠如容睡鶴所言,這人要不是吳大當家帶過來的,實在看不出來是吉山盜的出身:雖則雙鬢已有華髮,眉心也刻上了三道極深的豎紋,但俊朗的眉眼間滿是飽讀詩書才有的儒雅。
此刻一襲青衫寥落,望去只合是在長安柳下、江南橋畔才能偶然擦肩的才子,與荒僻的西疆全然都是格格不入。
“郡王妃!”軍師複姓樂羊,單名一個“文”字,他對盛惟喬很和藹,和藹的讓盛惟喬感到有點古怪,因為這種近乎長輩看晚輩的態度,一般而言都是建立在雙方身份等同,或者感情親密到了跨越身份差距的地步的。然而盛惟喬覺得樂羊文到現在還沒被授予正式的職位,跟自己也才頭一次照面,就真心實意的拿自己當晚輩看了……這?
畢竟她自來嬌生慣養,一大堆長輩基本就沒有不喜歡她的,又不是那種做夢都能有個長輩管著護著的小可憐,突如其來的陌生人這樣的對待,老實說是覺得有點被冒犯的。只是看吳大當家的面子,到底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這天晚上,她還是忍不住跟容睡鶴吐露了幾句:“吉山盜的軍師不說八面玲瓏,但既然能做軍師,好歹也該懂得起碼的人情世故吧?”
容睡鶴微微驚訝:“樂羊軍師惹你不高興了?不應該啊,那位軍師不像這樣糊塗的。”
“也不能說惹我不高興吧。”盛惟喬皺眉道,“就是覺得他對我太不當外人了,一照面就跟自己親生晚輩似的,讓我有點不習慣。”
“……”容睡鶴沉思了一會,就問,“會不會他以前在北疆待過?”
“你是說他可能跟咱們祖父有交情?”盛惟喬聞言一愣,說道,“我沒聽祖父提過他老人家有袍澤轉來西疆……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位軍師今兒個做什麼不跟我點明?畢竟現在他都已經歸順朝廷了,這種事情難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容睡鶴道:“他們上了年紀的人,也許心境比較複雜呢?尤其樂羊文迄今未娶,無兒無女,倘若他跟咱們祖父有舊,乍看到你這故人之後固然覺得親切,卻也未必樂意跟你說起過往。畢竟你也知道,祖父那班人,要提過往的話,八成是要說到沒了的周大將軍的,偏生前些日子茹茹進犯,到現在北疆的訊息都沒什麼好的,對咱們來說只是氣憤,對他們那班人來說,只怕是錐心之痛了。”
盛惟喬想想也是,就後悔剛才對樂羊文不夠熱情了:“早知道他可能是祖父的袍澤,我就該認認真真執晚輩之禮,而不是隻是場面上敷衍下的。”
“也只是猜測。”容睡鶴安慰她,“未必是真的。”
“本來他今兒個是要來見你的呢!”盛惟喬道,“結果你當時正忙著,吳大當家就說帶他見見我,我當時還以為大當家是為了軍師的前途考慮。現在想想,他根本就是見完我就走了,壓根沒去找你,可見就是衝著我來的!這麼著,他跟祖父有舊是八成的事情了。否則我同他素昧平生的,年紀還差了那麼多,你說他專門來看我做什麼?”
容睡鶴笑道:“也許人家想看看長安來的郡王妃是何等國色天香,居然把你家睡哥哥迷的神魂顛倒,哭著喊著都要娶回家呢?”
盛惟喬咯咯笑,打了他一下道:“騙人!你哪裡哭著喊著了?你壓根就是笑的合不攏嘴!”
又說,“你當人家軍師跟你一樣呢?盡會看容貌。人家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看我的目光怎麼想怎麼是看小孩子。”
“乖囡囡,你這話說的可是不對。”容睡鶴道,“年紀大的人就不在乎美醜了嗎?你想想之前那前任刺史是怎麼耍賴似的跟咱們要走一個美貌伎人的?”
說到這事兒,盛惟喬想起之前的揣測,忙推了推他說道:“我正要問你呢!你說茹茹這會兒同北疆軍僵持著,有沒有可能像幾十年前那樣,繞路西疆?”
容睡鶴微微一怔,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西疆軍的糜爛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盛惟喬道,“前兩日看到的那個前任刺史顯然也不是什麼能幹的官員,這些年來西疆沒出大事,只能說這邊的異族特別省心。然而茹茹早些年有在北疆久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