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馮氏對此只是嗤笑了一聲,擺了擺手,顯然壓根兒不相信。
“你拿我帖子去倪家,請表小姐過來敘話。”盛惟喬悻悻的來開她跟前,回到自己院子裡,喊了槿籬,“記得態度傲慢些,若是他們找什麼藉口推諉,多少露點潑辣的性情,叫他們知道咱們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得罪的。”
槿籬答應一聲去了,盛惟喬捏了捏眉心,暗自揣測著倪雁影到底是敵是友?而此刻的倪府之內,倪雁影正恭恭敬敬的跟父親倪寄道說著:“爹爹您放心吧,那馮老夫人說是郡王妃的姨母,然而並無誥封在身,也只是一介民婦罷了!女兒是您嫡女,正經的官家小姐,拜在她膝下做義女,她心裡不知道有多得意!再者密貞郡王同孟將軍不是一派人,這會兒馮老夫人聽說您要將女兒許給孟將軍做小妾,於公於私,怎麼可能不站出來呢?”
倪寄道皺著眉道:“你雖然素來懂事體貼,但這回也太擅作主張了!為父一早答應了孟將軍,要把你送過府去服侍的,他也答應了在西疆會以正妻之禮對你。現在你弄這麼個義母出來,回頭要是能從密貞那邊佔到便宜還好,佔不到便宜,非但耽擱了伺候孟將軍的時機,平白叫他覺得你不安分!”
“爹爹!”倪雁影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做出幽怨之色來,“您也不想想,人家孟將軍年少風流,出身既好,生的還那麼俊俏!這情況,誰家女孩兒不喜歡啊?聽說他在北疆,除了髮妻之外,還有好些侍妾,通房、美婢什麼的,就更多了!女兒縱然有幾分顏色,但老實說,根本算不上頂尖的美人!若與郡王妃那樣眉眼精緻的麗人兒比起來,就更加黯淡了!”
“若是女兒就這麼過門去伺候孟將軍,哪怕他答應在西疆的時候對女兒格外優容呢,可時間一長,新鮮感過去,女兒卻如何在他的眾多妻妾裡脫穎而出?!”
說到這裡,見倪寄道微微頷首,她把手一攤,“這不,那天也就是想試試看,郡王妃帶來的這姨母有沒有空子鑽,既然她上了當,您說女兒何必不賭上這一把?若是贏了,女兒非但可以得到孟將軍的另眼看待,豈不也給爹爹您長臉?”
“就算是輸了,有爹爹還有孟將軍在,馮老夫人還有郡王妃,能拿女兒怎麼樣?到時候女兒頂多就是晚點進孟將軍的府邸而已!”
“你不要以為晚點就沒什麼!”倪寄道忙道,“你戴世叔婁世叔膝下也是有女兒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佔這個便宜?”
倪雁影自信的說道:“戴家姐姐跟婁家的兩位妹妹,女兒都熟悉的很!她們什麼為人,女兒再清楚沒有了!沒有一個是女兒的對手!回頭她們要是識趣也還罷了,不識趣的話,就算她們先進了門,不是女兒自誇,笑到最後的可未必是她們!”
倪寄道素來知道自己這女兒聰慧有主意,雖然不至於說能夠幫他參謀公務,但尋常瑣事,卻是時常幫忙分憂的,聞言暗暗點頭,但嘴上還是不太滿意的說道:“你這驕傲的性子不改改的話,回頭碰見有成算又會裝模作樣的,有你苦頭吃!”
“這不是還有爹爹在嗎?”倪雁影親親熱熱的抱住他手臂,嬌聲說道,“您是咱們倪家的頂樑柱,也是女兒最可靠的靠山!只要您在,女兒就是忠武將軍的掌上明珠!身份擱這兒,怕什麼?”
忠武將軍是正四品上,這品級放在長安簡直滿地走,但在邊疆,尤其是軍中,卻是一等一的高位了。畢竟當年的周大將軍,也才是從三品下的歸德將軍而已。
倪寄道靠著父蔭,起步就更容易些,卻也是紮紮實實拋頭顱灑熱血的殺上這個位子的。
雖然這些年來由於西疆安安穩穩的沒什麼需要操心的地方,朝廷也不怎麼關注,不知不覺就從當年驍勇善戰的將領變成了為人不齒的貪腐軍官,但提到官職,倪寄道還是很覺得自豪的。
此刻不禁微露笑色:“都快出閣的人了還這麼愛撒嬌!”
“這不是知道爹爹疼女兒嘛!”他語氣裡有點責備的意思,但倪雁影並不以為意,笑嘻嘻的搖了搖他手臂,又說,“對了,爹爹,女兒之前在刺史府的宴席上,看到郡王妃戴的一支簪子,好像是叫做銀胎鎏金壘絲點翠鳳凰簪的,好生漂亮!女兒也想要支差不多的!”
倪寄道說道:“真是胡鬧!人家是郡王妃,戴鳳凰簪也還罷了,你只是臣女,戴這簪子,叫人知道了,能不找為父麻煩麼!”
倪雁影甜甜道:“哎呀爹爹!女兒只要一支差不多的就成,把鳳凰換成青鳥或者鸚鵡都可以,反正釵環裡的雀頭乍看上去都差不多……您就答應了女兒嘛!”
又說,“回頭女兒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