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鬟正不知如何回答,白樘抬眼看向月門處道:“有人跟你同行?”
正說了這句,便見趙黼從門後走了出來,竟笑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白大人,黼兒有禮了。”
白樘雖察覺那背後之人內息非凡,有點類似高手,卻萬想不到竟是趙黼,一時眉峰微蹙,卻拱手道:“世子多禮了。”
趙黼一徑走到雲鬟身旁,道:“我今兒在侯府內吃酒,不期然正遇見崔家妹妹,便帶她出來走走,白大人這會子來侯府,不知是有什麼要緊事兒?”
雲鬟自從趙黼出來,便一直低垂著頭,心中雖然惱,卻並沒有法子。
白樘掃一眼雲鬟,道:“是有些公事。”
趙黼笑道:“黼兒回京後,只顧胡鬧,竟不知何為公事,白叔叔終日為國操勞,辛苦了。”
白樘聽他口出贊溢之詞,便微笑道:“世子謬讚了。我另還有公務在身,且不奉陪了。”又向著雲鬟一點頭,才轉身去了。
雲鬟目送白樘離去,便看趙黼,趙黼對上她的眼神,便嘆道:“你瞧這位白四爺,口風這等緊,好歹向咱們透露幾分呢?”又問雲鬟道:“你可知道他們方才說的是什麼?”
雲鬟盯著他看了會子,一句話也不說,拔腿就走。
趙黼忙跟上,說道:“怎麼了,又惱了不成?還是怪我方才把你推出來呢?其實,你當你藏著他就不知道了?這四爺,比你想的更精明洞察呢,你又不懂得偷聽的訣竅,方才幾乎半個身子探出去,難道他會看不見?與其鬼鬼祟祟,不如就直接到他跟前兒。”
雲鬟聽他振振有辭說了這許多,便道:“明明是你推我出來,卻要找什麼藉口。”
她來宣平侯府做客,本是無礙,然而卻給白樘又看見她跟趙黼在一塊兒,這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趙黼道:“好了,別惱了,六爺不也是想著跟四爺打聽打聽訊息麼?誰知道他瞧不起咱們,不肯說呢?”
雲鬟忍不住道:“什麼瞧不起咱們?誰跟你是咱們了?”
趙黼笑道:“好好,誰知道他瞧不起我,不是瞧不起你這小丫頭,可使得麼?”
雲鬟聽越發說的不像話,道:“我要回去了,六爺且也請回罷。”說完,拔腿便跑。
趙黼果然不追趕她,只笑著揚聲道:“你留神那腳下,跌倒了可沒有人理會。”
雲鬟只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穿過角門自去。
且說雲鬟回到內宅,幾個侍女在外,一眼看見她,喜得擁上來:“姑娘無聲無息地跑到哪裡去了?方才夫人找不到人,急得不成呢,快跟我們進去。”
因拉著雲鬟入內,不料還未走到裡間,就聽裡頭藍夫人道:“他來是為了什麼?”
一個侍女低低道:“方才侯爺進去,大概有話跟夫人說,咱們且等會兒。”
雲鬟心不在焉,一直聽著裡頭的說話,只聽宣平侯道:“並沒什麼要緊事,你就不必問了,是了,鬟兒還未找到?”
侍女聽聞,便道:“姑娘回來了。”忙把雲鬟送了進去。
藍夫人眉間本有些憂色,一見雲鬟,便過來抱住道:“怎麼不說一聲兒就不見了人?”
雲鬟道:“我因睡醒了,就出去走走,反叫姨母擔心了。”
藍夫人笑笑,宣平侯走過來,打量了雲鬟一會兒,便道:“我就說,橫豎是在府內,好端端地哪能不見了,不過是小孩子貪玩,一時躲到哪裡罷了,你只是著急起來。”
雲鬟見他和顏悅色,溫聲軟語,跟方才在外頭回絕白樘時候判若兩人,心中不由嘆息。
宣平侯因怕自己在場,雲鬟或不得自在,便說了兩句就藉口去了。
是夜,雲鬟獨自在客房安寢,因想著白樘來時情形,又想宣平侯、藍夫人等,難以入眠。
雲鬟因想:“白四爺所說的自然就是那馮貴殺人之事了,當初他也算是半個呂家的人,若是暗中覬覦、下了毒手也是有的,白四爺既然肯登門,自然是因有了十足把握,知道二者之間有聯絡……”
雲鬟想的自然不錯:本來按照白樘所想,這當鋪之中的兇案以及兩條人命,都是因那薔薇衫而起,莫氏說馮貴那一夜偷偷出去,只怕便是去當鋪取這薔薇衫的。
白樘又檢視了粱哥兒被害身亡的那條小井衚衕,實則距離當鋪跟馮家都並不遠,應該是粱哥兒無意跟馮貴撞見,故而馮貴索性殺人滅口。
這薔薇衫既然如此要緊,又是兩條人命的關鍵,按理說馮貴取回後應該儘快毀掉,然而京兆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