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看他,只是聲音已放的和緩:“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隨遇而安罷了,還請……善自珍重。”
薛君生低下頭去:“是。”
雲鬟回身道:“世子,是時候該走了。”
趙黼正一眼不眨地看著兩人說話,此刻便緩緩起身,又對王振兩人道:“你們如何還不走?”王振聽了,如蒙大赦,忙行禮,拉著朋友飛跑而去。
趙黼踱步走到薛君生跟前兒,仔細看了幾眼:“這就落淚了?有什麼呢……就哭起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樣,這樣愛哭軟弱,又進什麼京?”
薛君生忙道:“並沒有,是……是油彩花了眼了。”
趙黼笑裡有幾分嘲弄之意:“省省罷了,以後苦還多著呢,只怕你的眼淚都不夠用。”
出了暢音閣,趙黼見雲鬟跟在身後,便握住她的手,拉著越過人群回到車上,因走得急,雲鬟幾乎跟不上,手中的童子抱魚燈籠亦亂晃動個不停。
才進了車內,趙黼便道:“我說他兩句,你就不受用了?你跟他倒是幾時認得的?就露出這幅惺惺相惜的姿態來了?”
雲鬟有些喘息未定:“世子心疑,直問我就是了,何必為難無辜之人?”
趙黼道:“我問你,你倒是肯說呢?”
雲鬟道:“此事並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當日我上京來,在洛陽的時候,因客棧藏屍案認得的薛家哥哥,那案子多承他相助,此事奶孃,露珠兒,巽風,甚至白侍郎也自知道。”
她字字清晰,趙黼垂眸想了半晌,才恍然笑起來:“原來如此,我當你怎麼認得這種人……竟是路上遇見的。”
日光從簾子外透進來,明亮的光芒裡有塵埃亂舞,跟細細地微喘聲,頃刻,卻又逐漸落定。
趙黼瞥著雲鬟,見她臉兒有些微紅,想是方才奔跑累著之故。
他在懷中摸了會兒,掏出一塊兒帕子,便要給她擦汗,口中道:“你若早跟我提,我便明白了。”
雲鬟舉手擋住:“無緣無故的,我跟世子說這些做什麼?”
趙黼語塞,捏住帕子,掀起車簾子假作看風景的。
忽聽雲鬟道:“世子……”
趙黼想不到她會主動跟喚自己,忙回頭來:“怎麼?”
雲鬟盯著手上的燈籠,紅肚兜的娃兒喜笑顏開,一臉天真無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