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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部分

窒息,再也撐不住,身子往後微微傾倒。

幾個禁軍拼力扶住皇帝,護送他往外。

金吾衛統領厲銘雖然知道趙黼之能,但畢竟並未認真跟他動手,本以為還能擋住他一刻鐘,誰知才相交手,便被那股迫人慾死的氣勢給壓得幾乎無法還手。

眼前的人,似乎已非是人,而的確是天降煞神而已,那股咻咻殺意四溢,幾乎讓人無法跟他對招。

若非因皇帝不合喚了趙黼一聲,趙黼將手中兵器擲了過去,只怕厲銘已死。

厲統領負傷倒地,卻見趙黼一步上前,正自忖再逃不過,心頭慘然之中,便聽得身後有人道:“殿下!”

有一個人,宛若救星似的閃身上前,且吩咐道:“厲統領快退。”

厲銘費盡全身力氣爬起身來,看白樘一眼:“四爺留神。”

被兩個禁軍扶著,踉蹌退後。

此刻宮殿內的侍女內監們因先前之變,也都驚叫紛紛地逃了個無影無蹤。

狂風大作,外頭霹雷閃電之聲越發響亮,風撩動榻上的帳子,裡間太子妃仍是靜靜躺著,似乎全不知外間已經殺的天翻地覆。

白樘對上趙黼,道:“殿下……”

趙黼因見皇帝被人擁著逃了,正欲追出,見白樘攔路,才略微止步。

雙手的鐵鏈仍舊垂著,均都沾血,血順著鏈子慢慢滴落。

右手持刀,刀上也是鮮紅一片,趙黼抬起眼皮,漠然絕情的目光看向白樘。

這種眼神,如此陌生,卻又如此駭人。

白樘道:“殿下,且停手罷。”

趙黼道:“停手?”彷彿全然不懂這兩個字的含義。

白樘想到先前在太醫院的情形,又看看裡間兒的太子妃,趙黼的心情,他如何能不明白,然而……

白樘道:“太子殿下跟太子妃之事,必然會給殿下一個交代……可是……”

話音未落,便聽趙黼輕輕說道:“我不要交代。”

白樘默然。

電光掠過,刀鋒輕輕一轉,白芒同血色交相輝映。

眸色仍是冷絕,趙黼道:“我要他們活,他們若是活不了,我就要你們……都陪葬!”

這一句話,生生地彷彿是天地之間最可怕的誓言。

就在兩人對話之間,只聽得密集的腳步聲從外響起,同時而響的,還有鎧甲兵器交撞發出的輕微動靜,——是宮內的大批禁軍在外集結了。

第472章

有詩云:

軍門頻納受降書,一劍橫行萬里餘。

漢祖謾誇婁敬策,卻將公主嫁單于。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眼看電光火蛇一般,狂舞越甚,風雨將至。

薛君生回頭看了一眼雲鬟,見她坐在紅木的書卷椅上,手微微地扶著腮邊,彷彿在出神。

旁邊一盞素白描淺墨山水的蠶絲燈籠,微光浸潤中,越發似燈下明珠美玉,靜默生輝,塵垢無染。

君生只看一眼,胸口忽地有些悶鈍的疼,亦有些無法喘息似的,只得轉開頭去。

片刻,他道:“時候不早,我該去了。再遲了一步,下了雨,就不好走了。”

雲鬟回神,隱隱聽風同雷聲攪擾相纏,忙起身道:“我忘了,我送先生。”

這可是“下雨天,留客天,天欲留人我不留。”

心頭那點疼越發蔓了幾分,君生微笑點頭道:“不必了,夜深風大,吹了便不好了。”

他舉步外出,站在門邊兒回首道:“這般天氣,只合在家裡好生安穩睡覺,你且記得好生歇息,改日得閒再來探望。”

雲鬟本欲隨他出去,見他攔著門,又聽這般說,只得答應。

君生這才出門,沿著廊下而去,身後雲鬟走到書房門口,目送君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手指微微垂落,摸到袖口裡的一樣物件,眼底感激之色一閃而過,復進了書房。

且說君生離開謝府,正欲上轎,心頭忽地有些異樣之感,回頭看時,卻見除了幾個守門的侍衛,路上再無其他人影。

君生微微蹙眉,小么兒不明所以,尚且催促道:“主子,咱們快去罷,這眼見要下雨了。”

當下不再耽擱,起轎而去。

謝府之中,雲鬟重掩起書房的門,回到桌後,手指握著袖子裡那樣物件,沉吟默然。

正神思遊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