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落地,才鬆了口氣,道:“這兩日我在想吳玉身上起火之事,我不信是朱姬未卜先知……故而仔仔細細又把吳府的人、以及巽風等跟在吳玉身旁的眾人盡數又問了一遍,想看看哪裡有什麼異樣不曾,果然,吳府伺候吳玉的一個丫頭記起來,說是吳玉先前臨出門之時,一陣風把屋簷上的雪裹住飄了下來,抖落了吳玉滿身,他本是想回去換一身兒的,又怕耽誤了時辰……”
雲鬟道:“你是說,有人趁機把火粉混在雪中,借風吹灑落?”
季陶然嘆道:“這會兒是冬日,倒也罷了,若當時有一丁點火,吳玉便也逃不過。他身上落了火粉而不自知,所以一旦在靈堂內靠了火,自然在劫難逃。”
季陶然發現這件後,便叫巽風又去吳府檢視,只不過這兩日因雪都融了,因此屋頂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但若是季陶然推測是對的,那便證明此案還有“兇手”。
四目相對,雲鬟低低道:“我聽說,侍郎叫封存此案了?”
季陶然道:“聽聞是太子奏了聖上,因涉及此案的都是朝廷大臣,恐傳揚出去有失官體,又說群臣痛失愛子等等,求存體面,所以聖上準了,叫到此為止,封存罷休。”
雲鬟才明白因何前世有關此案的詳細等都不曾留下,原來果然事有緣故。
當下雲鬟便把柯憲所交代之事同季陶然說了,季陶然滿口答應,又道:“既然如此,等晌午吃飯的時候咱們過去如何?”
雲鬟才要應聲,卻見阿澤從廊下來,也不靠前,只遠遠地叫道:“謝推府,侍郎有請。”
第309章
雲鬟忙別了季陶然,走上兩步。
阿澤瞥著她道:“你幾時跟季行驗這般相熟?他怎麼待你也甚是熱絡似的,昨兒還留你在房中呢。”說著,那嘴唇嘟起,幾乎碰到了鼻子上。
雲鬟垂首道:“因季行驗為人甚好的緣故,故而有些相熟。”
阿澤卻偏道:“並不是這樣,你不過是這張臉佔了些便宜罷了。”
雲鬟只當聽不懂的,便問道:“侍郎傳我何事?”
阿澤道:“話真多,去了不就知道了?我可不耐煩同你細說。”
雲鬟一笑,果然便不問了。
頃刻來至白樘公房之外,阿澤報了,裡頭便叫傳。
雲鬟舉步入內,將抬頭的當兒,卻見白樘身邊兒有兩位大人落座,目睹兩人形貌,剎那便想起先前不期然聽見的對話。
左邊第一位,乃是個中年文士,著一襲青綠色團紋緞袍,看著幾分儒雅,自然便是太子府的顧詹士。下手一人,四十開外的模樣,軍官服色,透著勇武之氣,便是厲統領無疑。
兩人見雲鬟來到,反應各有不同,厲統領斜睨一眼,便垂了眼皮,顧詹士卻一挑眉,仔細打量。
雲鬟上前見禮,白樘又介紹了兩位,命她見過。此刻顧詹士笑道:“常常聽聞謝推府的大名,果然是見面更勝聞名,良才美質,曠世難尋。”
雲鬟忙躬身,口稱“不敢”。
白樘恍若未聞,只淡淡問道:“詹士大人,現在便要去麼?”
顧詹士才笑道:“現在若能去,自然是最好的。”
雲鬟一頭霧水,白樘只對她道:“謝推府,你便隨顧詹士走一遭兒吧。我已經吩咐阿澤跟著了。”
雲鬟見吩咐,只得答應。
顧詹士起身拱手作揖,笑道:“多謝侍郎。既然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又向著厲統領拱了拱手,對雲鬟做了個“請”的手勢,往外帶路而去。
兩個人去後,廳內只剩下了白樘跟厲統領,厲統領便皺眉道:“這畢竟是個新進京不多久的,沒什麼經驗根底,讓此人自行前去,你可放心?”
白樘道:“畢竟是太子府點名要的人,總不能推辭不肯。”
厲統領摸著眉角,道:“但凡跟太子府相關的,必然是棘手的厲害之事,我只怕你的這個小推官不能勝任,這倒罷了,倘若再給你惹了禍出來呢?”
白樘仍是淡然道:“謝推府雖看著年輕,但卻也是屢破奇案的好手了。自應付得。至於是否惹禍,自然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厲統領有些意外:“難得聽你這般誇讚一個人。”
白樘便垂眸不言語。
不料厲統領笑了兩聲,忽思忖道:“不過這謝鳳,生得太女相了些,怪不得外頭有那些謠言蜚語。”
白樘問:“是麼?”
厲統領道:“你可別說你不知道,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