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之中,有個人卻走上前,舉手握住趙黼的衣袖,往旁邊拉開幾步。
趙黼回頭,眼中泛起些清淺笑意:“你做什麼呢?”
拉開他的人自然是雲鬟,雲鬟抬頭看他一眼,眼底有些責備之色:“世子也太冒險了。”
趙黼道:“怎麼,你怕我出事?”
這會兒因滿院子沒有一個做聲的,只他兩個人說話,聲音雖低,卻自然顯得格外清晰。
雲鬟見他竟然如此,便回過頭來,若無其事地對阿澤道:“快去請季行驗來此。”
阿澤因見趙黼在場,料得無事,便出外而去。
趙黼見她這般,知道是不悅了,他心中轉念,便對趙峰道:“哥哥不必驚怕,這已經死了。”
趙峰正在門口處,幾乎隨時都要逃出這院子,見狀才忍著不適,略走上前一步道:“果然死了麼?”
原來先前趙黼給了紫菱那一下兒,他雖然知道用的力氣不足以致命,可對旁觀這些人而言,竟以為他是一掌拍死了紫菱,後又見紫菱猛然坐起,是以心有餘悸。
趙峰勉強來至趙黼身旁,仍大有忌憚之意,道:“好端端地,怎會變得如此?”忽又叫道:“李夫人呢?”
趙峰一念之間,忙奔進屋內,直到裡間,才發現李夫人倒在榻上,竟已經昏迷過去。
細看,才發現頸間依稀有青紫的痕跡。
這會兒,趙黼便悄問雲鬟:“這是怎麼了?”
雲鬟搖頭道:“世子不該插手此事。”
趙黼笑道:“若不是你來,我懶得管這些呢。”
這一刻裡頭趙峰連連叫人,院內院外的僕婦侍女們才反應過來,忙去請太醫前來。
趁著此時忙亂,季陶然又不曾來,雲鬟便同趙黼將方才的經過略說了一遍。
原來先前雲鬟來時,紫菱卻好端端地,只是有些愁眉不展,欲言又止之態。
雲鬟問起緣故,紫菱便垂淚道:“上回曾跟大人說過,夜間外頭有鬼來窺視,前兩天又出現了。”
雲鬟道:“鬼?”
紫菱囁嚅道:“其實並不是鬼,那一夜,我拉著小丫頭一塊兒裝了膽子看,才看清那鬼的臉,竟然是……”
才說到這裡,李夫人從裡間出來,攔著說道:“這種沒影子話,怎麼好對大人說?”
紫菱便哭起來,道:“若不對大人說,別的人更不肯相信了,她若是真的要對夫人不利,又該如何是好?”
李夫人面露悽然之色,也紅了眼。
雲鬟催問之下,李夫人便自回房,只紫菱低低說道:“那夜夜來窺視的鬼,不是別人,正是皇太孫妃。”
說了這句後,紫菱又求道:“只怕是因為夫人有了身孕,她心裡不忿,是以時常來偷看,總想害夫人。求大人快給我們做主,我心裡驚跳的很,總覺著……有種不好的預感……”
裡頭李夫人咳嗽了幾聲,紫菱拭乾了淚,進內伺候。
雲鬟便叫把那小丫頭喚來,正問了兩句,就聽得裡頭一片響動。
雲鬟忙進內相看,誰知卻見紫菱雙手掐著李夫人的脖子,把她按在榻上,李夫人竟似毫無反抗之能,幾乎被掐得翻了眼白。
雲鬟忙上前拉住,誰知紫菱竟力大無窮似的,用力將她一掀,雲鬟往後趔趄,幾乎摔倒。
幸而阿澤在外頭,聞聲衝了進來,才將紫菱揪住,扔出門口。
此刻因外間有人聽見動靜,便進來檢視。
正遇上紫菱發狂,幾乎不認得人了,見了人便撲打,院外本也正有人聽說刑部來了官差,都來偷看,被顧詹士叫來按住紫菱。
且說趙黼聽了雲鬟的話,問道:“真的說是我那嫂子?”
雲鬟道:“嗯。”
趙黼思忖道:“我幾乎連她什麼模樣都不記得。”
見雲鬟不言,趙黼又問道:“你覺著真是她?這丫頭的死,也是跟她相關?”
雲鬟方道:“看著倒的確有些殺人滅口之意。不過茲事體大,暫時還是不要聲張為妙。”
只憑著紫菱臨死的話懷疑萬氏,又且死無對證,太子府若反目,或者箇中另有內情的話,只怕無法收拾。
兩人說話間,自有太醫前來,進內檢視李夫人的情形。
來來往往的人,都避開地上的兩具死屍。
趙黼問道:“假如真的是殺人滅口,這手法可也高明的很了,先前我一掌之力,竟然無法制服她,你說怪不怪?”
忽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