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持兵器,一哂道:“我之所以會覺著你們的比試花俏不實,便在於此,其實從最初到現在,你本有許多機會可以破解鄧雄飛的招式、將他擊敗,可是偏偏未曾。”
董錐被他一撞,虎口發麻,似要裂開,勉強站定,一笑說道:“不錯,這本就是我們安排好了的,務必要讓一個人佔盡上風,卻在最後給予致命一擊,這才更叫人印象深刻。比如當年,石主事便曾誇他雖身懷絕技,卻偏偏一味謙和退讓。”
趙黼道:“你為何對我承認這些?”
董錐目光掠過他,卻看向階下的清輝。
董錐不答只道:“從現在開始,我扮我自己。”招式一換,卻果然是演武場當日他自己所用的槍法了。
趙黼藝高人膽大:“隨你!”
如此又戰了片刻,眼見便是最後關鍵的致命一擊了,卻見趙黼果然縱身躍起,長槍如龍,直指下方的董錐。
董錐後退,彷彿是因為棒傷發作,單膝一屈,跪在地上,手中卻仍舊握緊兵器,雪亮的槍尖如蛇吐信,迎著空中那人。
這一刻的情形,果然正似那日一模一樣了!
電光火石,在場眾人均都屏住呼吸,眼見董錐兵器晃動、刺向空中趙黼,趙黼人在空中,自己一個鷂子翻身,於那驚險不可能之時輕巧翻過,同時長槍脫手而出。
兩杆槍幾乎逆向並行,正當趙黼的兵器要自董錐肩頭掠過的剎那,董錐忽地單膝用力,竟生生從地上站了起來,只聽得“嗤”地一聲,長槍穿胸而過!然而那雷霆去勢不減,帶的董錐踉蹌疾步後退,胸口鮮血狂噴!
第362章
趙黼雙足落地,回身看時,正見董錐趔趄倒下。
此刻,在場眾人都被這一幕急變驚得呆了。
白清輝跟雲鬟兩人先反應過來,齊齊上前,坐在簷下的靜王跟恆王也雙雙起身,徐侍郎倉皇奔下臺階,有些無所適從地往前幾步。
幾個人先後來到董錐身旁,清輝跟雲鬟一左一右,試著扶住他,然而卻見那長槍貫胸而入,血流不止,連口鼻都激出鮮血來,顯然是已經救不得了。
徐侍郎亦走到跟前兒,滿心驚駭,無以言語。
身後兩位王爺也徐徐走前幾步,靜王一直走到趙黼身旁,道:“這是……是怎麼回事?”
恆王站在趙黼身後,微微冷笑。
趙黼挑眉不語,眾人都看著地上垂死的董錐,卻聽董錐道:“鄧雄被殺……的確是我謀劃。”
聲音雖微弱,然而在場之人卻幾乎都聽得清楚明白,剎那間臉色皆變。
徐侍郎道:“你、你說什麼?”
董錐手動了動,卻因畢竟沒了力氣,只一抬,又垂落下去。
清輝看出異樣,道:“董郎官,你要找什麼?”
董錐笑笑,目光下移,看著胸口處。
除了清輝,其他人都不曾會意,清輝卻道:“你身上有東西?”抬手在他胸前、避開傷處略摸了摸,果然察覺異樣,小心一探,竟掏出一張紙來,邊沿已經被血染溼了。
徐侍郎上前一步:“這是什麼?”
董錐道:“我要供認的,都在這上頭了,看過便知。”畢竟重傷,說了這兩句,嘴角的血帶著沫子,湧得更急了。
徐侍郎哆嗦著手,將那張紙接過來。
董錐卻又看向清輝,道:“後悔……未曾及早認得少丞……”
清輝隱隱領會他是何意,未曾答話。
董錐卻又轉動眼珠,對雲鬟道:“勞煩轉告、崔承……我、去地下向他賠罪、去了。”
勉強說完了這句,董錐口角微張,鮮血似河水般湧出,他身子用力掙了掙,然後雙手撒落,脖頸一歪,便已經絕命了。
恆王跟靜王背後看著,恆王道:“這是怎麼說,又鬧出人命來了。”
趙穆看向徐侍郎:“這張紙寫得什麼?”
徐侍郎忍著駭然之意,將那沾血的紙開啟,卻見雖然邊角都被血染,可到底字跡仍舊清晰,上頭潦潦草草地寫著一頁,底下還有個血指印。
趙穆走到旁邊,同他從頭到尾飛快地看了一回。
兩人各自皺眉,靜王長嘆道:“原來如此。”
恆王道:“到底是怎麼樣,悶葫蘆似的。”竟也走上前來,也隨著看了一回。
恆王陰沉著臉色,道:“這個果然是董錐親手所寫?只是他先前人在牢中,又哪裡得閒寫這樣供狀?總不會……是人假冒的罷。”
雲鬟道:“王爺容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