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擇了這樣的一種訣別方式。
此後白樘每每會想到那天下午,跟嚴大淼所說的種種,以及他臨死之前的神情,動作,言語。
大概是那青花的散毒波及,每每鼻端甚至也能嗅到那奇異的毒氣味道。
而刑部之中,被此事影響甚大的另一個人,卻是季陶然。
目睹嚴先生死後,季陶然痛心徹骨,駭然之下,幾乎當場暈厥。
此後,嚴大淼的屍首被運回了行驗所,只因畢竟此事幹系匪淺,雖然有七八分確信沒有外力介入,但仍要謹慎行事。
本來見季陶然似有難捱之意,白樘不願他來查驗嚴大淼的屍首,誰知季陶然竟主動請纓。
昔日的長輩、前輩、恩師、益友,如今就在眼前,頭髮鬍鬚如雪一樣,雖是服下劇毒而亡,神情卻依稀透著安詳之色。
季陶然站在案臺之前,望著那蒼老的容顏,眼前一度模糊。
身後的幾個小驗官,都也有些感同身受,素來他們查驗的都是些別人的屍首,如今……卻是昔日叱吒風雲的領袖人物,眾人眼中至高的前輩。
因此自然是兔死狐悲,悲痛難禁,雖不敢出聲,卻忍不住頻頻抬起袖子拭淚。
有兩個貼心的行驗,見季陶然如泥雕木塑似的立在跟前,許久不動,便上前來勸,卻終究無用。
將近黃昏,一道金色光芒從外照進來,掠過嚴大淼僵硬的屍身。
季陶然長長地吁了口氣,舉手解開他的衣裳。
從頭仔細查驗,動作嚴謹,一絲不苟,他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從嚴大淼身上學來的,最後這一場,就如同把所學都奉上,讓嚴先生的在天之靈檢驗。
在查到嚴大淼的左手之時,季陶然發現了異樣。
嚴大淼的雙手都是死死握緊的,因為毒發的劇痛跟不適感,讓他本能如此,故而在讓他的右手恢復原樣之時,季陶然頗費了點力氣。
還未開啟嚴大淼的左手之時,季陶然便本能地覺著不對。
一刻鐘後,在鬆開第二根手指的時候,在嚴大淼的掌心裡,顯出了一枚彷彿棋子一般的東西,拇指大小,晶瑩圓潤。
奇異的是,竟是半白半黑,極純極淨的黑跟白,構成一個醒目的太極圖案。
季陶然驚疑不定,怔怔地望著此物,恍若神失。
這日晚間,季陶然自刑部晚歸,正往外而行,卻見前方廊下,有兩人站著,正對說著話。
正是白清輝跟雲鬟,兩人看見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