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瞬間,雲鬟又在棋盤上飛快地落了七八子。
蕭利天撇著嘴,勉強看去,一眼之下,忽地愣住。
原來雲鬟落子,卻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信手而落”,比如倘若是睿親王來恢復這盤棋,他自然要從跟趙世對弈的最初,一步一步地按照兩人所行排布,這才是最謹慎妥帖的法子。
可是雲鬟毫無章法,黑白子亂下,故而起初睿親王自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但是等她下了十幾子之後,棋盤上的棋步便初露雛形,睿親王不由地瞪大雙眼,神情從最初的輕慢不屑,轉作驚訝錯愕。
蕭利天掃一眼雲鬟,便再也顧不得,只是雙眸死死地盯著期盼上,心中匆匆描繪先前的記憶,想要驗證她所下的有沒有錯兒。
不到一刻鐘,那原本凌亂一團的棋盤上,就顯出了原先趙世跟睿親王對弈的那盤棋。
只差最後兩三步。
睿親王的臉色卻早已經不能用一個“震驚”來形容。
倘若雲鬟按照他的法子,從兩人最初對弈的步數而行,睿親王或許會以為她是個對弈高手,所以懂得兩人的路數,故而記憶的一毫不差。
但她偏偏是隨意亂落,就彷彿一個頑童,肆意玩鬧信手落子而已,偏偏一步未錯,這也忒驚人了。
“啪”地一聲,最後一個黑子落下。
睿親王打量著眼前完美無缺的棋圖,雙手握著膝頭,幾乎說不出話來。
可對雲鬟來說,這自然是最容易不過的,她雖然並非對弈高手,但是要恢復原本的棋路,卻著實是信手拈來,易如反掌。
雲鬟見已經成了,正欲後退,忽地白樘道:“謝主事,還有一步。”
雲鬟一愣,白樘舉手從缽裡取了一枚白子,看一眼棋盤,又看向雲鬟:“聖上還落了一子,不記得了麼?”
雲鬟這才明白,白樘指的,自然是趙世在最後拂落滿盤的那一個白子。
可是……當時趙世還未落子,又怎麼知道他會將這一子落在哪裡?
又倘若弄錯了,落子無悔,害皇帝敗了的話……
呆呆地看著白樘,身不由己地抬手,掌心朝上。
白樘將那一枚白子擎起,微微落下,不偏不倚地放在她的掌心裡。
雲鬟瞧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