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才出門,就撞上至善回來,圓能心中大驚,知道接下來至善必然會嚴搜密查,他情急之下,便將珠子放進杯中。
果然至善發現珠子不翼而飛,立刻出門喚住圓能,讓跟他一塊兒往前去,圓能只假作無事,走到廚下之時,藉口放茶杯,便拐進廚房。
此刻至善等在門口催促,圓能把茶杯放下,趁著轉身之時,將珠子塞進旁邊的齋供餑餑之中,掐破一點皮留了記號,只等脫身後再拿走。
誰知他們前腳走,後腳宋大就來將餑餑放進桶內,要運出去給那些施主家裡分發。
宋大將出山門之時,寺僧已經接到禪師通知,讓關閉寺門,只因宋大急著派送餑餑,何況又並無可疑,便將他身上檢查了一遍,就放了他出去。
一直忙碌過後,圓能才知道此事,頓時又是驚心,又是膽寒。
只因這些素品,是為了佛誕節而用,一旦過了佛誕,或者散給街頭之人,或者那施主家裡自己吃用了……一旦如此,豈不是便會發現裡頭藏著的珠子?
偏偏因為丟失了佛珠,至善禪師一怒之下,便命關閉寺門,不許任何人出入,又命武僧巡邏密查。
因此圓能雖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蚰蜒,卻也毫無辦法。
那一日徐志清陪著雲鬟前來寺內,後來雲鬟發現少了一隻白鵝,眾人都以為就如當初這戒珠寺的典故一樣,白鵝身上必有蹊蹺,多半是賊人將珠子藏在白鵝身上,趁著鵝群出去之時偷走了。
所以至善急的發慌,頓時便開了山門,讓眾人出外找尋白鵝。
豈不知,這一切都是圓能的計策。
其實,那白鵝原本並不是在寺外失蹤的,而是在寺內。
因圓能出不去,而佛誕日漸漸逼近,如今又見至善請了人來,他急中生智,便趁著白鵝出入、人不留心之時,捉了一隻白鵝掐死,假作是在外頭被人偷去之意。
本來想自己向著至善點明白鵝少了一隻,誰知竟給雲鬟看了出來,而至善果然因此懷疑賊人在寺外、且已經得手。
圓能心底自暗暗得意,當下隨著寺眾出外,假借找尋白鵝,實際上把寺內發放齋供的名冊取了,按照門戶前往搶供品。
本來若時間長點兒,圓能也不至於用明搶這種魯莽法子,只不過眼看佛誕日要過了,那齋供內的珠子隨時隨地都會被人發現,圓能狗急跳牆,也顧不得了,便假扮流浪漢,一路搶了過去。
誰知一來驚動了本地公差,竟尾隨而來,追的他也幾乎沒有停歇之時,然而圓能處心積慮才偷出這珠子,自詡以後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頭,自然無法割捨,竟寧肯鋌而走險。
霍城跟周天水聽到這兒,周天水便忙問:“他既然對這珠子志在必得,又怎會陰差陽錯錯失了?”
雲鬟道:“可不正是陰差陽錯麼?多半……是佛祖顯靈罷了。”
霍城也問道:“珠子既然在齋供裡,如何卻又在白鵝肚子裡?且還是……給他掐死了的那隻?這豈不是圓能自己把到手的寶貝扔了,反往難處尋?”
雲鬟笑道:“要不如何說冥冥中自有安排呢。”
那日圓能將珠子塞進餑餑裡頭,那宋大來取,宋大是個慣常吃酒的人,多半不知如何,失手將那餑餑跌落地上,正趕上那群白鵝經過,便搶了去。
其中一隻,便啄了那珠子進腹內。
周天水點頭道:“這倒也罷了,昔日王羲之的珠子便是放在桌子上、無意落地後給白鵝吞了的,若說這餑餑也掉在地上給白鵝吃了,也是有的。不過,奇就奇在,如何這吞了珠子的白鵝,偏生是給圓能殺了的那隻?難道果然佛祖顯靈?”
雲鬟微微嘆了口氣,道:“或者可以這樣說,也或者可以說是……活該那圓能因此錯失。”
因白鵝吞了珠子後,過了兩日,在腸子裡壓住了,白鵝無法進食,自然精神不振。
那日雲鬟跟徐志清前往寺內,正看見白鵝往外,最後一隻白鵝,步子蹣跚,走的比其他格外慢一些,且總是垂著頭,不似別的白鵝一樣鬥志高昂。
雲鬟因見著小雪長大,自然熟悉白鵝的習性,知道白鵝這般,是因為“病”了。
當時她自然還不明白這白鵝因何而“病”,只是後來,這群白鵝從門外進來,其他的都簇簇擁擁在前頭,那隻得病的白鵝自然尾隨在後面,走的極慢。
正圓能想要借白鵝來“聲東擊西”,如果捉當中間兒的,鵝群自然鬧騰起來,見這一隻落在後面,走的最慢,又病懨懨地,所以正好把它捉了,掐死了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