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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酒,同靜王說話。

因當著靜王的面兒,趙黼對待雲鬟卻甚是正經,不似先前在京兆府當著季陶然似的,雖是飲酒,卻做出一副以禮相待,毫不逾矩之態,連什麼輕薄的言語都不曾有過。

如此酒過三巡,薛君生起身,借取酒水的話離席,臨出門前,依稀回眸。

雲鬟目送他出門,猶豫片刻,才要起身,忽然手被人握住。

雲鬟低頭,卻見趙黼的手在桌子底下,不由分說已握住了她的,偏偏面上仍是若無其事地,正跟靜王說道:“四叔,這幾年薛老闆必然有許多好看的新戲?”

靜王道:“咦,你又不在京內,如何竟知道?”

趙黼笑說:“若不是有難得的新戲,怎麼四叔聽了這幾年都沒聽膩呢。”

靜王笑道:“好啊,你是在打趣我。”

趙黼嘿嘿笑笑,舉手將跟前兒一杯酒仰頭飲盡了,左手卻仍死死地握著雲鬟的手。

因此雲鬟竟不能動,只得打消了出門之心。趙黼同靜王說話之餘,又瞥她幾眼,這才緩緩地鬆了手。

兩刻鐘後,薛君生才姍姍回來,手中捧著一壺新酒。

趙黼斜睨道:“如何去了這半天呢?”

薛君生笑道:“因他們弄錯了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這一罈子寒潭春。”走上前之時,卻極快地掃了雲鬟一眼。

薛君生給三人都倒了酒,才自落座,如此吃了午飯,靜王便對趙黼道:“你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如今隨我去拜見嬸嬸吧。”

趙黼蹙眉道:“說了不去,何況我半醉了,沒了體統如何是好。”

靜王握住手腕:“你也知道什麼叫體統?”竟不由分說,拉著去了,趙黼且行,且又回頭張望。

趙黼去後,偏廳之中,雲鬟跟薛君生對面坐著,一時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今日日色極好,先前因眾人都吃酒,身上發熱,就開了半扇窗戶,這時明亮的日影從外斜照進來,視窗的一盆蘭花,翠色千絲萬縷,恍若透明。

第260章

雖是初冬,這一剎那,卻宛如身在春朝。

靜默之中,薛君生開口說道:“聽聞謝公子來自江南,可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士?”

雲鬟道:“並不是。”

薛君生道:“那又是如何?”

雲鬟道:“是數年之前遷居於彼。”

薛君生笑了笑,道:“怪道謝公子的口音不似江南人。”

薛君生原本出身江南,最是一口吳儂軟語,雲鬟雖仗著過目不忘,又在會稽住了三年多,也能應付說上幾句,可畢竟是口音大不同。

如是又略坐片刻,薛君生方又說道:“謝公子的樣貌,有點像是我昔日認得的一位故友。”

雲鬟道:“是麼……天下之大,容貌相似的,也是有之。”

薛君生輕輕笑了兩聲,複道:“先前我進來時候,看見謝公子,還以為……”

雲鬟眼睫微動,袖內的手暗暗一握。

薛君生望著她,慢慢道:“我還以為,是世子從哪裡找了一位,跟她相貌極為酷似之人。”

雲鬟嚥了口唾沫,仍是不肯做聲。

薛君生道:“只不過,人的容貌、氣質或許可以變,偶然有些錯認的時候,可是有一樣是變不了的。”

雲鬟抬頭看他:“不知是什麼?”

薛君生望著她的眼睛,道:“我是打小兒學戲的,可知我對什麼最為明白?”

雲鬟心頭一動,已經猜到了。

果然,薛君生輕聲說道:“縱然你壓低了嗓子,可是我又怎會聽不出來?可是你本來不必跟我隱瞞的,可知道,這天下若是還有一個人是我心裡在乎、日夜祈求她平安喜樂的人,那就是你?”

雲鬟聞言,緩緩站起身來,仍是不大敢看薛君生。

君生卻也起身,上前一步,低頭默默地望著她,才道:“我……其實並不想勉強你如何,只是想讓你知道……有生之年,能再得見你平安無礙,我就算即刻死了,也是心滿意足,別無遺憾了。”

雲鬟抬起頭來,眼中已經蘊了淚光:“薛哥哥……”

薛君生雙眼泛紅,卻衝著她展顏一笑,又道:“不要這般叫我,還是如前叫我先生就是了。這會兒雖無耳目,但也不能疏慢。”

雲鬟忍了淚,道:“是。”

薛君生含笑凝視她良久:“世子果然是個手眼通天的人,這樣也能給他尋到。只是世子看著你甚緊,我們不如去外頭說話,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