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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自雲鬟親向著白樘遞了辭呈之後,這件事便瞞不住了……很快就在刑部上下傳開,到處一片譁然之聲。

畢竟人人皆知,“謝鳳”才入刑部不久,便官升兩級,履歷極好,又屢破奇案,京內交情又廣——底下的那些後進且罷了,只說刑部尚書,太子,皇帝皆都青眼有加,真可謂“青雲直上”,“飛黃騰達”“位極人臣”,指日可待。

誰知竟在這個關鍵時候辭官?簡直如自斷前程,叫人無法相信。

一時之間,猜測各種原因的都有。

季陶然雖早猜到有事,親耳得知如此,仍是一驚不小。

他來到謝府之時,白清輝卻先到一步。

清輝實則是有些明白雲鬟為何如此選擇,並不覺十分詫異。

先前來時,只略問了兩句,見雲鬟神色平靜,便不多言。

可雲鬟因一直惦記顧芍的事,如今見清輝親自登門,正是個時機,便鼓足勇氣,就將她改扮女裝跟顧芍在將軍府見面兒,又發現顧芍那種寒氣凜然笑臉的話同清輝說了。

清輝從頭聽完,竟詫異問道:“你沒看錯麼?”

雲鬟語塞。

清輝同她從來認得,當然是最清楚她的能為……如今竟本能地問出這句話,可見他內心對顧芍甚是信任。

而清輝一問出口,也知道失言。

一來雲鬟等閒怎會出錯?二來,這件事並非好的,顧芍又是他的親戚,雲鬟肯不避嫌疑地開口跟他說,自然是因為有十足把握,不容置疑。

清輝道:“是我失言了,你休要見怪。”

雲鬟苦苦一笑,道:“並不會,我明白你的心意,倘若……倘若有人也這般說表哥,我也肯定是不信的。”

清輝見她把季陶然拿出來做比,可見鄭重。

沉吟片刻,道:“我雖然相信表妹的為人,可是,我們畢竟是親戚,倘若我當局者迷,也是有的。”

能說出這一句來,顯然他還是清醒如昔的。

雲鬟略微放心,又不肯過度讓他不安,便道:“也許……只是因為她年紀小,頑皮做了個鬼臉罷了,又或者只是鬧著玩兒的。我跟你說,也沒別的意思,只叫你心裡知道有這麼一節……不要毫無所覺就是了。”

清輝道:“我很知道你的意思,往後,我也會加倍留心。”

兩人才說過了此事,季陶然便急雞飛狗跳地衝了進來。

相比較清輝的冷靜,季陶然卻十分不安,不顧跟清輝寒暄,進門便對雲鬟道:“辭官是真的?是不是因為上次太子的那件兒……才迫的你如此?”

雲鬟道:“已是過去的事了,何苦只是提?”

安安靜靜叫他坐了,讓曉晴奉茶。

季陶然因一口氣趕來,此刻便有些氣喘吁吁,又看雲鬟跟清輝兩個都無事人一般,他便苦笑道:“罷了,滿世界只我一個人著急不成?”

清輝道:“不用急,天青月滿,水到渠成而已。”

季陶然原本心焦,被他兩個感染,噗嗤一聲:“好,果然皇帝不急太監急。”

因瞥向雲鬟,想到以後果然再不能跟她並肩查案,仍有些失落,那笑便又收斂。

忽地想到昨兒她拉著趙黼的手去了,不由問道:“那麼以後,你是不是就要跟六爺……”

雲鬟卻不想總是提這件事,當即搖了搖頭,卻問道:“是了,我也有一件想要問你。”

季陶然怔道:“何事?”

雲鬟道:“昨兒本是要看你所說的那種子的,只是耽擱了,如今、如今我也不在部裡了,只怕也看不得……卻不知是個什麼樣兒的呢。”

她本是故意引開話題,不料季陶然聽說,便道:“這個也沒什麼難的。”

舉手入懷中,掏了一個紙包出來。

雲鬟奇道:“你竟是隨身帶著?”

季陶然道:“我見你沒去部裡,本想送來看看,誰知才包起來,就聽人說你辭官了……顧不得,隨手揣了,飛奔過來。”

說話間,便將那紙包開啟,果然見一粒粟米大小的毛刺小草種靜靜地縮在裡頭。

白清輝因不知此情,便問緣故。

季陶然跟他說明,清輝卻知道他很得嚴大淼真傳,所謂異樣的草木之類也該知道不少,然而此刻他們三人看著此物,卻都不知是個什麼品類。

清輝便道:“連你也不認得……可見這草種子並非尋常可得,生長的地方必然也特殊,只要知道哪裡有此物,自然便可推斷阮磬去過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