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請大夫。可別又是個賠錢貨。”
在張媽媽目光的監視下,蘇婉不得不回到原來的住處。
她躺在床上,心裡默默的想,一定要儘快逃離出去。接著又想,自己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父親急成什麼樣了。傅雲飛發現她不見,又會是怎樣的態度?會很著急的四處尋找她嗎?
這樣想著想著,心思就飄遠了。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張媽媽果然給她請了大夫。而此時,蘇婉身上的紅疹已經愈發嚴重,紅紅的滿臉,還發著高熱,看著十分可怖。
大夫忙給她把了把脈,又詢問了幾句發病前的症狀,最後得出結論,是熱毒入侵引發的紅疹。之後開了幾副清熱解毒的藥,囑咐早中晚煎服。
大夫走後,蘇婉便留在屋裡養病。張媽媽還是防她,將門鎖的死死的。蘇婉只好耐著性子,慢慢等待機會。
傍晚時分,王婆子送來煎好的藥,蘇婉病懨懨的說:“婆婆放著吧,我怕熱,等這藥涼了再喝。”
王婆子不疑有它,放下藥碗便離開了。待她一走,蘇婉將藥一股腦倒在床底下。
她這病看著厲害,其實並無大礙。待疹子全部發出來,自會慢慢消退,就是不吃藥也能好。只不過病程會長一些。
但現在,她巴不得一直病著。
這樣過了三四日,張媽媽瞧著大夫開的藥都吃完了,蘇婉的病卻不見好轉,心裡頓時焦急,又將大夫請了過來。
大夫心裡也納悶,不明白為何一點效果都沒有,便又加大了劑量。
張媽媽心裡老大不樂意,覺得這大夫沒有真本事,白白浪費她的銀子。想著若是再看不好,就找他算賬,讓他退銀子。
好在蘇婉又‘吃’了兩副藥,似乎有好轉的跡象了,瞧著臉上的紅疹淡了一些。
張媽媽鬆了口氣,蘇婉卻是一陣焦急。
不能這麼快康復的。她得裝病,讓張媽媽以為這張臉永遠好不了,這樣才有更多逃出去的機會。
於是這天中午,王婆子來送藥,蘇婉假裝虛弱的哀求:“婆婆,我最近一直生病,吃東西沒胃口,就想吃點茄子。如果廚房裡有客人剩下的茄子,可不可以帶一點給我?哪怕一口也行,求求你了。”
王婆子想,茄子又不是珍貴物,廚房裡天天都會做,便答應了。
蘇婉吃了茄子,病情突然加重,只一夜時間,原本稍稍淡去的紅疹又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並且,比先前更加嚴重,紅腫的跟煮熟的豬頭似的,簡直面目全非。
早就退去的高熱,也再次復發。
張媽媽又急又怒,跑去醫館大罵,說庸醫害人,沒把病看好,反而越看越嚴重了。
大夫氣的要死,但又怕她鬧的太兇影響聲譽,便只好忍著怒火,又來了趟妓館。結果一看,蘇婉的病果然更嚴重了,頓時百思不得其解。
可憐那老大夫還在反思,究竟哪裡不對,是不是自己真的誤診了?
一旁的張媽媽卻一個勁抱怨,一會兒怪大夫誤診,浪費了她的銀子;一會兒又說蘇婉病了這麼長時間,少接了多少客,館子裡損失了多少進賬。話裡話外,三句不離錢,大有將這些損失統統算在大夫頭上的意思。
大夫氣的不行,知道這是個不講理的,也懶得糾纏。索性將診金通通退還給了她,然後丟下句:“這位病人的病我看不了,你另請高明吧!以後你們館子的生意,我也不做了。告辭!”說完背起藥箱,氣呼呼的走了。
診金是要到手了,可張媽媽還是愁。
蘇婉的病該怎麼辦?若是治不好,豈不是又虧本?
想到這,張媽媽一陣嘆氣,越發覺得最近邪門,總是走黴運。
她想來想去,還是另請了一位大夫,給蘇婉瞧病。結果幾副藥‘吃’下去,還是不見好。
之後,張媽媽又給她試了幾個偏方。那疹子卻彷彿在蘇婉的臉上生了根,就是不肯消退。
這樣過了大半月,張媽媽終於歇了給蘇婉看病的念頭。瞧著這張臉毀成這樣,做妓是不成了,便將她打發到廚房做粗活,總不能白養著她。
誰知館子裡的姑娘們知道後,竟群起反對。說蘇婉一臉的疹子,瞧著滲的慌,搞不好還會傳染。
又說蘇婉發病的前一天,館裡曾接待過一位身上長紅疹的客人,說不定蘇婉就是吃了他的剩菜才被傳染上。
一屋子的姑娘你一句我一句,將張媽媽說的半信半疑。
這萬一真是個會傳染的病,那是斷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