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馬上不一樣了。哪怕那個位置暫時還輪不到他來坐,他也要讓李二陛下嚐嚐失去手中權力的痛苦!想當年他也忠心耿耿為李二陛下衝鋒陷陣,最後得來的是什麼?把他的畫像送入凌煙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把他擁有的一切都奪走了!一個靠戰功立足的人被奪走了所有兵將,再不讓他出去征戰四方建功立業,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他可不是李靖、李道宗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侯君集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把自己關在主持朝會的正殿內。殿內燈火通明,御座被燭火照得亮堂堂的,彷彿在發光。上面雕刻著盤虯的龍紋,既威武又大氣,看起來沒一處不好。他一步一步邁向御座,感覺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普天之下,誰不愛權勢,誰不愛美人,誰不愛功名利祿榮華富貴。
憑什麼這一切,就該由姓李的獨享?
像太子李承乾,在他手下根本撐不下兩回合,還被兩匹馬踩成了跛子,憑什麼生來就是太子、憑什麼由他繼承這偌大的江山?侯君集一步步走到御座前,伸手摩挲著那威嚴的龍紋扶手,輕輕撫弄許久,他終於忍不住坐到了御座之上,多年來的不甘和怨憤全都化作了暢快。
侯君集哈哈大笑。
難怪李二陛下殺了兄弟、逼走親爹也要坐上這個位置,這麼好的位置,誰不想坐?誰不想居高臨下、坐擁大唐天下。
太子和皇孫都在他手上,只要李二陛下死了,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第二日一早,很快有人發現皇城的不對勁,那些要入東宮向李承乾奏事的官員都被擋在外面,宮裡只遞出訊息說太子病了,誰都不見。
好端端的,太子怎麼會病?
而且總感覺鎮守皇城的禁衛透著幾分古怪。
相比城中眾人的敏銳,李靖的住處遠離喧囂,瞧著要安寧許多。放棄參與朝中那些爭權奪勢,他也算得以安度晚年。
一早起來,李靖去喂鳥,很快便發現鳥架子上多了只不起眼的小白鳥。
這是李靖送給李元嬰的,李元嬰好像又送給了皇孫,這鳥兒聲音好聽,又能送信,也算是少有兼顧觀賞價值和實用價值的類群。
李靖心頭一跳,往鳥足上一摸,果然摸到個小竹筒。開啟竹筒,李靖在裡頭倒出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東宮有變,侯君集反,速報父皇。
上面蓋有李承乾的私印,看字跡也是出自李承乾之手。
李靖悚然一驚。
為了養家裡的奇禽異獸,他的宅邸遠離皇城,得了這樣的訊息也很難入城查探。
侯君集若是制住了東宮,必定會對御駕下手,若是侯君集借東宮名義調動諸人圍殺李二陛下,後果不堪設想!
李靖不再猶豫,命人嚴守府門,自己親自騎上快馬沿小道疾馳而出。
這時李二陛下還在半道上,並不知道長安發生的變故,不過他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寧,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許是因為泰山封禪之願已了,李二陛下這些天心情都頗為暢快,沿途走走停停,與房玄齡他們聊著各地民生民情。又行了兩日,沿途的密林中忽然鑽出一人一騎來,眾人如臨大敵。不想定睛一看,那人卻是衛國公李靖。
李靖年邁體衰,這次日夜兼程身體有些撐不住,不過還是強撐著把太子設法送出來的密信呈到李二陛下面前。東宮在侯君集手裡,皇城也落入侯君集的掌控之中,侯君集的下一步怕是要對御駕下手!
李二陛下拿到密信,臉上烏雲密佈。
最近他過得太舒心,再加上處置了張亮以後侯君集非常安分,他也就放鬆了對侯君集的關注。沒想到這次侯君集留在長安居然能制住太子!
李靖快馬加鞭趕來報信,李二陛下心中感動,忙叫隨行太醫來給李靖診治,不能讓李靖因這場奔波而倒下。
既然提前知悉長安的變故,李二陛下自有應對之法。何況張亮告發過侯君集有反心,他不可能毫無準備,只是他一直不想走到那一步而已。
這天李二陛下調兵遣將,見了一撥又一撥的人。
李二陛下把一切安排下去,心情並沒有好轉。
對太子輕易受制於侯君集這件事,李二陛下有些不滿意,他在李承乾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獨當一面,為大唐在外攻城略地。相比之下,李承乾這個太子的表現著實不行。
這些事得等解了東宮之困再說。
李二陛下面色晦明不定。
……
侯君集自控制住東宮,每日都在於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