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璟跟著胡長貴下地幹了幾次活後,胡長貴便硬著頭皮沒再讓他跟著了,原本他一人一天能幹完的活,因為時不時的操心擔憂他,花費的時間反而更多了,更何況這孩子怎麼看都不是幹農活的料子,即便是一身粗布麻衣,卻依舊掩飾不住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儒雅清貴,這樣胡長貴如何能安心幹活,他只能磕磕巴巴的拒絕了羅璟的跟隨。
被人嫌棄的羅璟一陣無語,眼角掠過偷笑的珍珠更是無奈。
“呵呵,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跟著我爹下地不是耽誤他幹活嘛,他能帶你才怪呢。”珍珠抿嘴偷笑。
“誰都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多做多練自然熟能生巧。”羅璟有些鬱悶,他跟著幹了幾天活,這才剛熟悉上手呢。
“行了吧,你要幹農活這麼熟練幹什麼?打算做一輩子農民麼?這裡只是你人生的一個小小階段,想好你下一步怎麼走才是正道。”珍珠語重心長的笑笑,“你要實在閒著,這幾日兔子就歸你餵了,過幾日咱們要搬家了,這幾天可忙著呢。”
這些天,李氏非常的忙,洗衣做飯,種菜澆菜,縫製枕套被套,手裡的活就沒停下來過,珍珠自覺的把喂兔子餵雞喂騾子的活攬了過去,兔子數量眾多,光是清理糞便就得忙活半天,還得打掃雞舍煮雞食,騾子倒還好,她只負責喂,騾子個頭大,胡長貴怕它踢著人,每日天不亮就早早起來打掃乾淨,珍珠忙裡偷閒只能慶幸,家裡還沒開始養豬。
牲口多,野菜草料自然不夠,家裡又沒有人手上山採摘。
珍珠便以每筐一文的價錢,讓二牛和土旺兩人掙些零花錢,同樣大小的竹筐每人五筐,喂騾子的一筐,餵雞的一筐,喂兔子的三筐,分別交代清楚,兩人很懂事,都很感激珍珠給了他們掙錢的機會,每次框裡的草料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堆得滿滿當當的。
春日鶯飛草長,野菜叢生,山腳邊上密密匝匝一片,採摘幾筐野菜草料費不了多少時間,這純粹是在接濟他們家呀,土旺奶奶感恩戴德,特地提著自己做的一籃子蔥油餅上門致謝,這做餅的白麵還是胡家過年送的呢,土旺奶奶眼神最近好了一些,一時激動又淚眼朦朧,拉著土旺便讓他磕頭道謝,嚇得李氏和珍珠連忙拉住,又是勸解又是安慰,好半響才把老人勸導開來。
拿了二十個雞蛋做為回禮,送走了土旺奶奶,沒多會,又迎來了二牛、三妮和張氏。
好在,張氏在胡家幹過活,大致瞭解他們一家的做派,所以拿了些自家做的餈粑,笑著感謝了幾句,便開始幫李氏縫起了被套,張氏手腳利索,兩人說笑間,很快就把被套縫好了,李氏鬆了一口氣,家裡來客人耽誤了不少時間,她還想著,晚上點油燈趕趕活,有了張氏的幫忙,進度又趕了上來。
二牛很懂事,牽著三妮的小手,很規矩的做在板凳上,一旁矮几上是珍珠端出來待客的茶水點心,二牛三妮儘管一再偷偷吞嚥口水,手上卻是一動沒動的。
珍珠拿起桌上的點心笑著遞給了兩個孩子,二牛靦腆的道了謝,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掰下一角喂進了三妮的嘴裡。
珍珠心中暗暗點頭,二牛懂規矩守信用愛護妹妹,真的是個很懂事的男孩,只可惜家裡條件有限,沒能唸書識字,唉,村裡能上得起私塾的孩子還是太少了。
同樣拿了二十個雞蛋做為回禮,再給二牛三妮包了幾塊糕點,這才送走了他們。
二天一大早,胡長貴和李氏趕著騾車去了鎮上。
帶了兩隻雞和兩隻兔子,外加一筐雞蛋,直奔福安堂。
李氏原先是不樂意出門的,卻架不住珍珠一個勁的勸說,只得跟了出來。
兩人今日主要目的就是賣了那株人參,順道把家裡進新房所需的物品置辦下來。
珍珠沒有跟去,李氏的嗓子基本沒有什麼大礙,多出門接觸人群,才能漸漸消除她常年不與人打交道的緊張感,兩口子一個憨厚畏怯,一個龜縮不與人打交道,那胡家以後怎麼能把門戶支撐起來?平安還小,她可不想事事都讓她做主,很累的,好不?她對劉掌櫃挺放心的,這人參年份應該不算太高,價值多少真不好說,不過,福安堂這樣的老字號給出的價格,落差不會太大。
福安堂的待客廳內,劉平拿著帶著泥土的人參吃了一驚。
太平鎮靠近泰行山脈,附近採藥為生的村民不少,福安堂紮根在太平鎮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夠就近收購各種罕見珍貴的草藥,只是山脈外圍採藥品種不多,品相也不夠好,山脈深處倒是有很多品相好又稀缺的草藥,可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