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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卻別這樣客氣,哈哈哈……”尉遲寶琪不知道後話說什麼,就乾笑起來,然後眼睛瞄著樓上。心想這些人怎麼還不下來,留他一個人在這裡聊天,已經很久了好麼!

就在尉遲寶琪幾番尷尬的笑聲之後,樓上才傳來腳步聲。

房遺直和狄仁傑姍姍來遲,先行和李崇義道了歉。

李崇義忙道不必,“因有一事著急問你,便早早地叨擾你們,可否耽擱了你們休息?”

“無礙的,本就打算早走,不早這一會兒。”房遺直謙和說罷,就看向那廂急忙和自己打禮的婦人,“這位是?”

尉遲寶琪忙介紹杜氏的身份,王長史之妻,杜如晦之女。

杜氏一聽尉遲寶琪還特意跟房遺直提及她父親的名諱,心裡感激他會說話,臉上又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正要說她已經嫁做人婦,這身份是過去的事,就忽然聽房遺直淡然嘆了一聲。

“哦,是麼。”

聽他的口氣一點不意外,也不激動,絲毫沒有熱絡之情。好似他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未曾並肩而戰,有過肺腑之交。

看來是人走茶涼了。

杜氏的心落了個空,有些不舒坦,偏偏在面上對房遺直並未有失,儀態更為落落大方,光彩照人。

尉遲寶琪瞧著這女人真有趣,勾起嘴角,繼續看熱鬧。

房遺直當下已經聽聞李崇義述杜氏來此的目的,點了頭道:“我知此事。”

此話一出,立刻引了其餘人的目光。

這時候樓上喊話說公主下來了,大家都忙端正儀容,預備迎接。

李明達穿著一身白絹緞的男裝,利落下樓,她警告看一眼房遺直,然後掃向杜氏。

“免禮,什麼事?”李明達問。

尉遲寶琪又很樂意地把經過跟李明達重新講述一遍。

李明達耳朵靈,那裡會不知道剛剛樓下眾人所言。她此刻之所以明知故問,是想拖延一下,給房遺直思考的時間。這件事涉及到朝中某人,顯然他們有結黨營私之嫌。在沒有拿到確實的證據之前,如果洩露訊息,很可能等回京的時候令對方有所準備,那他們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待尉遲寶琪話音落了之後,早就心急的李崇義立刻開口,問房遺直有關王長史的訊息。杜氏也急得不行,紅著眼睛。

“昨夜是來了一趟驛站,然後就急匆匆乘車去長安了。”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故作驚訝,“誒,那我怎麼不知道?”

“那時天都晚了,大家都睡了,”正當大家以為房遺直要仔細講述經過時,聽他話峰一轉,“我也是。”

李崇義愣了,“你也是……你怎麼還知道他來過?”

房遺直就看眼他身邊的隨從落歌。

“是奴瞧見,昨晚上奴睡不著,便欲去廚房找吃食,聽到驛站後門有人說話。我就問是誰,走過去瞧,才知那是王長史,當時正和一位從長安而來的官吏說話。王長史見了我後,坦然致歉,說是收到從長安來的傳信,急於處理,遂不得不來驛站一趟,卻又怕深夜打擾諸位貴人的休息,所以才在後門與那傳信的小吏相見,以後就連夜趕去長安。”落歌道。

“這是為何?他若去長安,總該留個人和我招呼才是。”

“那小吏確是從長安而來,身有文書,晚上剛到,人馬俱疲,想吃了飯就打算往回走,遂求我們幫忙傳句話。”這時候有四名侍衛被程處弼叫來,講了緣故。

本來只落歌一人說,李崇義等人覺得半信半疑。但這會兒又有另外四名侍衛佐證,倒叫人覺得很契合,可以解釋通了。

但他如此匆忙離開,未打發人回家知會一聲,其中的緣故仍然令人費解。

李崇義忙問落歌,當時可聽到什麼沒有。

落歌:“卻不敢刻意聽,只是順便聽到兩句不完整的話。說什麼刺史之職,儘快去京師述職,再就沒細聽,奴也不知了。”

杜氏:“哎呀,這到底是什麼要事,這麼急。”

李崇義根據落歌所言的這兩個詞,心中若有所悟。他轉了下眼珠子,琢磨道:“許是慈州刺史一職空缺,上面有意提拔王長史,該是什麼京中貴人有意舉薦他,那倒是喜事了。”

杜氏聽這話有些高興地鬆口氣,“真如此倒好,只是——他一向出門和我告知,卻沒有像今日這般不辭而別的情況。”

尉遲寶琪有種不好的預感,看向房遺直。他倒是面容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但這怎麼補救?昨夜審訊完王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