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噥。
“把篙拿來。”舒慈放下籃子,伸手。
王喜雙手遞上,舒慈接過。只是她比王喜更不擅長使這個東西,不過戳了兩下岸邊,一個晃盪就把王喜給蕩水裡去了。
“你沒事兒吧?”舒慈一驚,彎腰看水裡。
“奴才……奴才沒事兒。”王喜會鳧水,一個冒頭出來,渾身已經泡在了水裡。
“趕緊回去換身衣裳。”舒慈說。
“奴才在下面推吧,您好走一些。”王喜說。
“快回去,本宮離了你還不行了?回去換衣裳,要是染了風寒本宮就把你扔去園子外掃地去。”舒慈擺上了臉色。
“奴才……遵旨。”王喜爬上岸邊,抖了抖水,悄悄摸回頤春園去了。
船已經到了水中央,舒慈撐著蒿左右劃,嘗試駕馭小船的方法。沒過多久,她手掌心就磨紅了,可這船卻仍舊不聽話,往蓮蓬越來越少的地方漂去了。
“什麼鬼東西……”舒慈一個氣憤,扔了竿,坐在船上。
竹竿順著小船的邊沿,一下子劃入了水裡。
“哎……”舒慈這才站起來,準備伸手去撈,一個餘光,突然看到岸邊站著的兩人。
駱顯負著手,李江隨侍在側,兩人一同看向這個方向。
丟臉。
舒慈正考慮要不要一頭扎入湖裡,來個眼不見為淨?但看著湖底這厚厚的淤泥,她又有些打怵。
岸邊和湖心,大概七八米的距離,三人這樣僵持著,舒慈不出聲,駱顯也不開口,似乎是在看這是哪個瘋子,大晚上的自己把自己給困在了湖中央。
打破僵局,舒慈站了起來,腳尖一點,她雙腳離開了小船往後倒去,一個旋身,足尖踏著荷葉,迅速地離開了湖面。
此時,她和駱顯隔著湖站在兩岸,她壓了壓頭上的帽子,轉頭就走了。
“皇上……”
紫嬋不知道晃悠到哪裡去了,舒慈也顧不得喊上她,疾步往著來時的路走去。
才鑽入了假山,一個高高的黑影立在她的面前,舒慈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只是她的叫聲還沒有突破喉嚨,一隻大手就突然而至,捂住了她的口鼻。男性的氣息撲面而至,昏暗的假山裡誰也看不清誰,舒慈急著脫身,反身就是一掌劈去。
男女博弈時,男性具有較強的力量優勢,而舒慈練的功夫又屬於輕靈一派,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很難脫身。
“你是人是鬼?”交手之間,舒慈壓低聲音問道。
他雙手一繞,縛住她的雙手,壓在假山的邊緣。藉著月光,舒慈看清了他的面容。
“你不是才在湖對面?”舒慈驚訝得脫口而出。
“這麼說,是看到朕了。”駱顯壓在她身前,力量半分不減。
舒慈此時的境遇很尷尬,作為長輩,她好像“為老不尊”了一些,被人抓個當場不說,還妄圖逃脫,實在不是一個“長輩”該有的風範。尤其是,已經看到皇上的情況下,她仍然選擇腳底抹油。
“本宮又沒瞎。”舒慈動了動,“該放手了吧?”
“為什麼要放?”駱顯低頭,壓得更緊了一些。
舒慈也不能說“你把我胸都壓癟了”這種話,只好深呼吸了幾口,把臉突然往前一湊。果然,駱顯往後退,她趁機閃身離開他的壓制。
“過來。”駱顯說。
舒慈:“再被你壓一次?”
“剛才你是在做什麼?”
“採蓮蓬,沒看到嗎?”
大約是這樣的夜色太讓人模糊了彼此的界限,她與他之間的對話竟然頭一次直來直去,沒有繞圈子。他沒有端皇上的架子,她也沒有顧上貴太妃的派頭,兩人對立著,倒像是散步偶然遇見的朋友。
“看到朕了,連蓮蓬都不採了?”
“當然不是。”舒慈揉了揉手腕,說,“那個小船太難劃了,白費力氣,而且我的蒿掉在了水裡。”
駱顯:“……”
隱隱約約的,前方有燈籠的光出現。
兩人同時警惕了起來,舒慈說:“你往湖邊走,我回頤春園。”
“什麼時候你可以命令朕了?”駱顯皺眉。
“那我們就站在這裡好了,讓人當野鴛鴦逮了送太后面前去。”舒慈微笑,笑容中透著幾分��恕�
駱顯:“野鴛鴦?”
“這種環境,這種情形,看起來很難不讓人誤會。”
“荒唐。”駱顯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