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的,不可能的……”紀貴妃抓緊信紙,努力地去辨認裡面的話語。等發現並不是自己看錯後,雙目失神,一副恍惚的模樣。
眼瞧著就要倒下了,春水趕緊上前攙扶她:“娘娘……”
“皇上在南巡的時候有女人了……”信紙從紀貴妃手中滑落,她跌坐在榻上,剛剛抹好的胭脂都遮不住她一臉的蒼白黯淡。
春水抬頭,錯愕:“什麼女人?”
“不僅有女人了,還懷孕了。”紀貴妃撿起信紙,指著上面的字跡給春水瞧,“看,這上面寫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娘娘。”眼看著紀貴妃有癲狂的前兆,春水趕緊安撫她,“總要走到這一步的,不是後宮的娘娘就是新納入的宮人,您……哎,皇上子嗣單薄,您也得理解他啊。”
“本宮理解他,那誰來理解本宮!”紀貴妃揮手,一把拂開春水的胳膊,她站了起來,齜目欲裂,“本宮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流掉了,本宮又做錯了什麼!”
春水還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她,不禁有些害怕,愣在了當場。
“本宮的孩子才多小啊,就這樣沒了……”紀貴妃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抱孩子的動作,手指顫抖,“這麼小,還沒有本宮的胳膊長。太醫說他是個男孩兒,要是長大以後一定聰明可愛,能為他父皇分憂……”
“娘娘……”
“一個外面下賤的女人都能懷上他的孩子,為什麼我不能!”紀貴妃鬆開手,雙目噴火,轉頭看春水,“為什麼我不行!”
春水無言,只得淚流。
紀貴妃看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抬手摸自己的臉,乾乾的。是啊,她的眼淚早就隨孩子離開的那天就流乾了,哪裡還有呢?
“春水。”
“奴婢在。”
“本宮……”紀貴妃閉了閉眼,“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的,娘娘,您善良端莊,還會吟詩作賦,琴棋書畫又皆是上乘,您是京城第一才女啊。”春水趕緊安慰她。
“這些,有用嗎?”紀貴妃苦笑一聲,“想要吸引一個男人,這些根本無用。”出嫁前或許有用,才名遠播,讓提親的男子都踏破了紀府的門檻,可嫁人了之後,有幾個女子還會和自己的夫君作詩作畫嗎?
春水默然,這些……她不懂。
“說起來,本宮現在倒佩服起她來了。”紀貴妃仰頭。
春水知道她說的是誰,在自家小姐的口中,那個人的名字出現了很多次。
“咱們明天去拜訪她吧,在宮裡這麼久,本宮也從來沒有去會會她。”紀貴妃說道。
“奴婢去準備。”
“帶上本宮制的新香。”紀貴妃囑咐道。
“是。”
***
第二日,紀貴妃帶著禮物來拜見貴太妃娘娘。
“無緣無故的,她來踏這西宮的門檻作甚?”舒慈驚訝。
紫嬋道:“奴婢也不知,您見不見給個準話,這人馬上就到宮門口了。”
舒慈低頭看自己的孕肚,想了想,道:“你先周旋一下,紫鵑,伺候本宮到床上去。”
“您可千萬別露餡兒。”紫嬋笑著說道。
舒慈往寢殿走去,道:“別說風涼話了,趕緊的吧!”
“是!”
紀貴妃到了西宮,見裡面花開滿園,忍不住驚奇:“這都入秋了,還有這麼多花兒開著呢?”
紫嬋迎了上來,笑著福了福身:“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請起。”紀貴妃抬手,笑著說道,“這西宮裡的氣象跟外面的都不太一致,讓本宮好生嚮往。”
紫嬋笑著說:“咱們娘娘前幾日染了風寒,現下身子有些不爽利,多謝貴妃娘娘探望。”
“貴太妃娘娘生病了?”紀貴妃驚訝的說道。
“娘娘只是身子乏軟,現在正躺在床上呢,貴妃娘娘隨奴婢這邊來吧。”紫嬋在前方引路,側著身子回話。
“早知道娘娘生病了本宮就不來打攪了,這生病之人得靜養才好。”紀貴妃蹙眉。
“謝貴妃娘娘體恤,不過病中之人有人陪著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你這丫頭倒是巧嘴。”紀貴妃笑著誇讚。
進了寢殿,紀貴妃稍稍打量了一下里面的佈置,雖不如自己殿內奢華,但佈局開闊,讓人有種為之一亮的感受,角落裡放著幾盆蘭花,正在吐蕊,給殿內增添了幾抹顏色。
“臣妾給貴太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