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舒慈剛剛的原話。
一旁的夏荷努力低頭,只覺得自己好像是過於多餘了。
有了徐季這清風膏,舒慈果然是好了許多,晚間竟然可以起身用膳了,駱顯歡喜,讓人立刻賜了十斛珍珠給徐季。
“你嘴裡苦,嚐嚐這麻辣魚片。”駱顯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塊魚片放在碟子裡。
舒慈用筷子夾起,嚐了一口,眼口耳鼻都要冒火了。
“辣、辣……”她撂下筷子,立馬示意夏荷倒茶,一邊扇風一邊吐氣,著實窘迫。
駱顯先是一愣,然後開懷大笑。爽朗的笑聲傳到了船艙外,傳進了一江浩浩湯湯的春水,傳向了羞澀的雲層裡。這個夜晚,註定是一個歡愉的夜晚。
***
三更的綁子敲響,兩岸的燈火都暗了幾分,夜色如水,江水如緞,綿延不絕。
船頭,高大的男子用大麾裹著懷裡的女子,阻擋了微涼的江風。
“這景色可美?”他低頭問道。
懷裡的人不知情趣,輕笑:“黑黢黢的,有什麼美的。”
“就你那些珠寶玉釵美?朕的大好河山就入不了你的眼?”
懷裡的人轉身,看著他:“如何能比?我的那些珠寶首飾再光鮮不過是裝飾,皇上的萬里江山可是一肩在挑,分量如何能比?”
“巧嘴。”他低頭,咬住她的唇瓣。
舒慈的喉嚨溢位了一絲輕笑,推開他:“不莊重。”
“這麼黑的夜,誰看得見?”他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咱們腳下就是你的嬪妃們,身後跟著的數十條大船載的是你的臣子,更別說前面開路的先鋒營,你說,誰會看到?”
“那咱們回船艙裡去?”
“悶。”她轉身,雙臂從他的懷裡伸出來,展開,“這裡就挺好的。”
自由的風,自由的江水,自由的空氣,好得超乎她的想象……若不是身後一直箍著她腰肢的大手,她還以為自己真的踏出了內院,踏遍了青山綠水。
“歆兒,你跑不掉的。”像是察覺她的心思,身後的人湊得越發的緊,咬著她的耳朵叮嚀道。
舒慈嘴角往兩邊揚起,髮絲被春風吹亂,柔和中帶著一絲倔強。
“跑?我從沒這樣想過。”
***
聖駕停靠的第一站,濟南府。
旌旗蔽天,兩岸民眾山呼萬歲,岸邊數十濟南府官員跪地接駕。
濟南府知府高青賢率領一眾大小官員,跪拜迎接:“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免禮。”
兩岸百姓雖多,但並不喧鬧,大家只是伸長脖子一睹皇上的尊榮,並不敢大聲叫喊。人雖多,但秩序井然,聖駕一路往徽園,道路兩邊的百姓均匍匐跪地,不敢伸張頭顱。
皇上南巡的第一站便是山東,可想而知,山東的官員壓力有多大,百姓的期盼有多大。
舒慈並不被駱顯准予拋頭露面,即使是喬裝易容之後,他的霸道和獨佔心也不願意她站在眾人面前端茶送水,或偶爾還要被打量垂涎一番。
在濟南府停留五日,前三日徽園的門檻都幾乎快被踏斷,有來彙報的,有帶著夫人請見太后的,有給兩位娘娘奉上“特產”的,不一而足。
第四日,駱顯終於騰出手來,把床上的人扯起來打扮一番後,微服出巡。
這次,駱顯扮作了老爺,舒慈裝扮成了夫人,李江是管家,夏荷是婢女,四人坐著一輛馬車,堂而皇之的走出了濟南府的府城。
“老爺白龍魚服,是不信高青賢?”馬車裡,舒慈穿著薑黃交領短襖,外罩短袖直領對襟短襖,下穿柳綠馬面裙,底有窄遙В�嶙鷗救說姆Ⅶ伲�飛嫌米乓桓�脹ǖ慕痿ⅲ�秸嫦袷且晃幻姥薜納碳腋救恕�
駱顯則身著寶藍色的交領衣袍,右衽大袖,前襟兩截而腰下打襉,下裳散摺,是為現下最流行計程車人著裝。只是他穿起來總多了幾分武人之氣,尤其是金刀大馬的坐姿,霸氣畢露,讓人無法將他視為一個普通士人。
“不是不信,只是每走一處朕得對得起這一處的百姓才是。”他目視前方,神色正經。
南巡一次,花費的白銀便是百萬鉅額,如果他只是走走場面,擺擺形式,上行下效,這收上來的稅額便對不起這些納稅人,他這個皇帝也對不起自己的子民,長此以往,腐則生貪。
“夫人可是不願意陪朕出來?”他側頭,伸手攬過她。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