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變的是什麼?是她的薄情寡義嗎?
“我……現在不想再談這些,我要帶禹兒回西宮。”她哽咽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戰。
“好。”他識趣地放開手,背在身後,“等奶孃喂完他,你可以帶他回去。”
才到養心殿兩個時辰的太子殿下又打道回府了,他半眯著眼睡在母親的懷裡,哼哼唧唧。
“吃飽了?”舒慈坐在步輦上,低頭看他,“小豬豬,又想睡覺了對不對?”
他砸了砸嘴,腦袋一扭,鑽進了她的懷裡。
舒慈笑出了聲,伸手摟緊他,拍了拍他柔軟的背。
駱顯站在養心殿的門口,注視著那道身影離去。
“李江,把那兩個宮女放回去。”
“是,奴才遵旨。”他就知道,這不過是皇上的虛張聲勢罷了,哪裡跟真的斷了舒慈的兩個臂膀呢。
紀峒奉旨進宮,看皇上站在養心殿門口,上前行禮:“皇上,您吩咐臣查訪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嗯?”
“舒景行確實是中山王的幕僚之一,現有書信為證。”紀峒壓低了聲音說道。
駱顯揹著手,頷首:“知道了,全部銷燬吧。”
紀峒:“……”
“皇上,您……”他有些不解。
“中山王還有其他在逃的幕僚嗎?”駱顯問道。
“沒有了,不過下面的人剛剛才抓捕了一個他的親信,巧合的是他也是翠雲山的堂主之一。”
“甚好,那你就將查到的舒景行身上的證據安在他的身上吧。”駱顯道,“務必嚴絲合縫,讓人找不到錯漏。”
“皇上,您要為舒景行脫罪嗎?”紀峒不解皺眉。
駱顯點頭。
“皇上,這……”紀峒抬頭看他,想透過他的面部表情來分析一下他到底在想什麼。
駱顯看著她們母子離去的方向,說:“他不過是一個失去了自由的可憐人,如今已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了,讓他活著遠比讓他死去更有利於朕。”
紀峒瞭然,難怪他剛剛來的路上碰見了舒慈母子。
“娘娘會體察您的苦心的。”紀峒嘆道。
駱顯臉色一冷,轉身進殿。
她會體察他?
他還是祈禱下輩子吧!
晚上,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舒慈突然被紫嬋喊了起來。
“娘娘您快來看看,太子殿下他突然發起了高燒!”紫嬋急得快要哭起來了。
“怎麼回事?”舒慈一下子就清醒了,來不及穿外套,她急急忙忙地朝禹兒的搖籃走去,“是傷寒嗎?”
搖籃裡的人兒正不舒服地小聲哭泣,他臉蛋兒被燒得紅紅的,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應該是極不舒服。
“快傳太醫!”舒慈跪在搖籃面前,握著他的手說道。
“王喜已經去了。”紫嬋道。
舒慈用低頭貼了貼禹兒的額頭,道:“去拿酒和熱水來,這麼燒下去不是辦法。”
“好!”紫嬋轉身,立馬去準備。
“禹兒乖,不會有事的,母妃不會讓你有事的。”舒慈低頭,用自己的臉貼他的臉蛋兒。大概舒慈的臉冰涼冰涼的,所以搖籃裡的小人兒主動朝她靠近,用發紅的小臉來蹭她。
舒慈鼻子一酸,把他抱了起來。
“奶孃呢?”舒慈問道。
“奶孃在拉肚子,已經上了好幾趟茅房了。”一旁的小宮女回答道。
舒慈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常年生活在爾虞我詐裡的她立刻意識到了這絕非偶然。
“紫鵑,去壽康宮請太后。”舒慈揚聲道。
紫鵑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太后淺眠,一聽到外面的聲音就醒了,徐嬤嬤進來告訴她是太子生病了,貴太妃請太后去一趟。
“馬上要天亮了,要不您天亮了再去?”徐嬤嬤問。
太后起身,掀開被子:“不妥,她這個時候來尋哀家定是出什麼事了,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動不動就會來找哀家。”
徐嬤嬤伺候著太后換衣裳,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太后的步輦就頂著月色從壽康宮出來了,太監們腳步匆匆,看得出來太后是真的著急了。
太醫院裡的值守太醫並不是擅長診治小孩兒徐季,他診治了一會兒,道:“太子殿下大概是患了風寒。”
“不要大概,是或者不是,這很難判斷嗎!”舒慈冷著聲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