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了。
玄真子迫切地想知道梓妤嘴裡的人是誰,壓低著聲音再度細問,梓妤無奈地搖搖頭回道:“我也沒看清他的面容,但他自稱朕。”
夢裡一切都不真實,唯獨那聲自稱,還有他俯身拿唇貼在自己臉頰的時候,那種由她內心散出來的厭惡是真實的。
讓她醒來之後,一回想起,就忍不住打激靈。
當然她沒有細說,只說自己落在他手中,被質問……“我在宮裡出了事,落水的時候太子到了湖邊,或者是因為白日那些事情,我才夢到這些荒唐的事。”
但她對太子並沒有那種厭惡的情緒,也不應該會有,所以現在越想,倒覺得自己的夢才是荒唐的了。
玄真子聞言沉默著,又似乎是思緒飄遠,不知又沉浸在什麼過往裡。
梓妤就沒打擾他,站起身走到許嘉玄身邊,把從袖子裡拿出來的帕子遞給他:“擦擦汗。”
許嘉玄放下手中的木刨,去接過,往額頭貼了貼。輕風將手絹上的淡淡香味送到鼻尖,他動作略頓了頓。
此際去玄靈寺廚房的綠茵回來,小東西飛在她身側,身後還跟了浩浩蕩蕩一群玄靈觀的小道士。
“——梓妤姑娘好!”
齊刷刷的問好聲氣勢磅礴,差點驚掉了許嘉玄手裡的帕子。
玄真子也被嚇得跳了起來,一看一堆大大小小的玄靈觀弟子都眯著眼笑,十分高興地看向梓妤。
梓妤也被他們唬著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笑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聽綠茵(姐姐)說姑娘回來了,我們就都來給姑娘請安。”
話落,完全忽視還在院子裡的玄真子和許嘉玄,一窩蜂就衝到梓妤跟前,把許嘉玄直擠得退到籬笆旁,開始給她手裡塞東西。
“這是我偷偷曬的臘肉!”
“這是我藏的醃菜,上回我師父找我要,我都沒捨得給的,就是要給姑娘留著。”
“我我我,這是我一早上山摘的野菜,正嫩著呢。”
“姑娘,他們的都不好吃,我這春筍昨兒道長還誇好呢。”
一堆我我我和吃食名字就在圍著梓妤久久沒散,梓妤手裡都拿不住了,只好一樣一樣又放到地上,感激地和他們道謝:“謝謝諸位,我這也吃不下那麼多。”
不知人堆裡是誰喊了一聲:“您帶回京城裡慢慢吃,聽說您出嫁了,夫家的吃食您也未必用得慣,還不如我們玄靈觀裡慣吃的。”
就杵在一邊的夫家人許嘉玄:“……”怎麼就吃不慣了,難不成他們許家的廚房就不會換著花樣給她做嘛?!
一群臭道士!
他把帕子一把揣進懷裡,伸開手臂就往裡擠,黑著臉呼喝著要他們讓開。
一個年紀和他不相上下的道士被踩了腳,回頭見也是個穿著道袍的,但是面生,就是長得十分俊。那位道士當即就橫眉堅眼,一屁股把他給撞開了,嘴裡還罵道:“長得俊就不用排隊了?邊兒去,不懂規矩!”
許嘉玄被撞出人堆,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梓妤正好瞅見,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怕那許煞神真要發脾氣,都把送來的東西快速收好說道:“我一定都帶回去,你們也快忙去吧,觀裡估計不少香客呢,一會玄真子道長又該罰你們。”
道士們總算看到玄真子了,都面面相覷,霎時寂靜一片。
有人小聲喊道:“快跑。”
剛才都往裡擠的道士就一鬨而散,跑得一陣塵土飛揚。
許嘉玄冷著臉上前,拿袖子捂住梓妤的口鼻,冷笑道:“這觀裡的道士還真沒有規矩!”跟他們的道長一模一樣!
說著還拿眼去瞥玄真子,玄真子被他指桑罵槐地一眼氣樂了,故意噁心他說:“小魚心善,觀裡的那麼些道士,個個幾乎都得了她的好,對她都喜歡得很。不像有些人,怎麼疼人都不懂!”
許嘉玄被反噎得臉上陣青陣白,每一個字都扎他心頭上。
他也看到了,剛才那些道士是真心喜歡梓妤,哪怕只是單純那種喜歡,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綠茵早習以為常,不用吩咐自發地去把一地的東西拾起,面上還很高興:“等帶回府裡,奴婢給您下廚,還是玄靈觀小道長們送的食材做出的菜香。”
小東西停在梨樹上,展著翅膀也跟著說:“香,玄靈觀的菜香。”
許嘉玄直聽得冷笑連連。
中午的時候,綠茵下廚,做了一桌的菜,用道士們送來的不便攜帶食材。雖然只有一條魚是葷菜,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