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魯親自率五萬援軍到了以後,戰鬥猛然激烈起來,有好幾次張魯竟然親到前線指揮士兵攻城,他手下的楊柏、楊任、楊昂、張衛等大將更是直接攻到了關隘下面,這是以前所從來沒有過的事。
張任也是統兵多年的大將,知道這次張魯是花血本了,不攻破葭萌關誓不罷休。反觀自己一方雖然分部分兵到涪水關等地方後,這裡還有五萬士兵,但這五萬士兵不但士氣不高而且很不齊心。
這也怪不得這些士兵們,後方現在由別人劉嘉在防守,劉嘉到底是什麼心思還不知道。而老家成都則被杜、楊兩家佔領,城裡的家人是不是安全也不清楚,失敗了固然是死,一了百了,就是勝利了今後怎麼辦心裡都沒有一點底。加上現在還有幾個將軍如卓膺、楊洪等人有點陽奉陰違的做法,使許多士兵無所適從。
“難道真的要劉嘉那小小的太守派兵來幫忙嗎?”張任看著遠處的天空想著,“我是不是真的要捲入他們家的家事裡面?自古宮幃爭奪血腥殘忍,參與之人難善其身。可劉循是大公子呀,按禮法還是按慣例,我都應該支援劉循的,劉璋生死難卜,我支援劉循是最應該的事,如果現在去支援三公子劉嘉,將來劉璋出來不同意我這麼幹怎麼辦?劉循現在天天要求出戰,不也是想立一份大功勞給劉璋、給益州人看嗎?再說我六萬精兵憑藉這險峻的天險、穩定的後方,要擋住張魯他們應該不是很難吧?還有……,還有幾年前劉璋已經決定了要我和劉嘉一起去牂柯平南蠻,結果被劉嘉一口回絕了,劉嘉為什麼拒絕我張任呢?是因為擔心我……,哎——”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統兵幾萬人的大將現在竟然有點唉聲嘆氣、患得患失起來。
正在這時,關卡城牆上傳來了激烈的喊殺聲。
還在猶豫嘆氣的張任將軍憑吶喊聲就知道漢中軍又開始攻城了,他二話不說就操起刀架上的銀槍就走,順手抓取長弓往隨在他身邊的護兵一遞,大聲說道:“快,上城!”
在飛跑著出府快速登臺階的時候,張任心裡在想:“管他呢!先擋一段時間看看,實在不行就請他過來!不管將來是誰當州牧,這個仗必須先打好才是正理。自己也算是益州名將,如果還沒有用全力打就去請求援兵,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疾登臺階的張任自己都感到好笑也感到有點慚愧,責備自己是不是太膽小了些。隨著他頭的抬起,目光的堅定,他心中的一切不快和猶豫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現在的心裡只有了戰鬥!是的,戰鬥!
當他和護兵等上城牆的時候,漢中兵已經衝到了城牆根下,他們大聲吶喊著為自己助威,前面的人不是提著盾牌就是舉著弓箭,他們是第一批衝過來計程車兵,顯然他們的任務就是掩護第二批那些扛雲梯計程車兵,讓他們把雲梯架好後,讓後面陸續而來計程車兵冒死登城。
在他們後面則是二十多臺井闌和十多臺投石機,現在正在拼命地往前推,井闌鬥裡計程車兵也拼命的射著箭,為他們下面計程車兵提供一點微弱的保護,也吸引守軍一些注意力。
看著城牆下如螞蟻一樣黑壓壓的一片敵軍,城牆上的守軍有點慌亂起來,也不管現在拋石頭下去能不能砸到人,但丟石頭下去總比不丟要使人放心些,所以射箭的射箭、扔石頭的扔石頭,放擂木的放擂木。只聽見轟隆隆的石頭落地聲、嚯嚯的擂木滾動聲、嗖嗖的箭離弦聲,卻很少聽見下面敵人臨死前的慘叫聲。
才等上城牆的張任一見,立即大聲喊道:“不要急!他們還沒有爬呢。先不要扔石頭、放擂木。全體士兵現在聽本將軍的命令!”
聽到主將張任的聲音,看到威風凜凜的張任就在身邊,所有計程車兵都安靜下來,都認真地等待張任的命令,士氣在慢慢提升,殺氣也在慢慢瀰漫。
“所有弓箭手注意,給本將軍射對方井闌上的射手!所有投石機給本將軍盯著敵人的投石機打!”張任喊完,自己從護兵手裡接過弓箭,同時把銀槍交到另一個護兵手並順手從他手裡“搶”過一支箭羽,然後咬了一下牙,把弓拉得圓圓的,嗖——
箭如直線般飛了出去,直插遠處那臺正在移近的井闌。隨著箭的飛進,只聽見鬥裡一片慘叫聲。接著一具不知是屍體還是活的人體從鬥裡摔了出來,城牆上很多士兵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具屍體跌到了地面,這些“觀戰”者眼裡全是熱烈的光芒,似乎那從鬥裡掉下去的不是生命載體,而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漂亮的東西,可惜的是因為雙方吶喊聲和其他聲音太大,很多人都沒有聽到那具屍體撞地的聲音,給這些觀者者少許的失望,但歡呼聲還是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