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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頭杏(下)
姬央心裡實則是有絲絲不快的; 剛才那一瞬間她條件反射地就要推開鄭皓; 可後來卻頓住了。她知道這宮裡四處都有她母后的眼線,若她此刻推開了鄭皓,她母后定然會看出她並不傾心鄭皓的。
在和離後; 蘇後就跟姬央提過她未來的親事,言語裡都是要將她再次遠嫁的意思。但姬央可再也不願意離開洛陽了; 她嫁給沈度的那半年在外看了許多事情; 也知道洛陽已有風中飄搖之勢; 她絕不願在這種時候離開自己母后。
姬央勸不住蘇後肅清貪蠹,反而被她教訓了一番,她從小就說不過她母后的。無可奈何只得作罷; 心裡只餘一個極簡單的決定,她就想著,她父皇母后若遭不幸,她跟著去了就是,反正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因此為了不離開洛陽; 姬央只得裝作傾心於鄭皓; 時常召他兄妹禁宮作伴,示人以假相。姬央知道她母后最是疼她; 若知道她傾慕於鄭皓,定然不會將她遠嫁給其他人的。
是以姬央腦海裡萬般念頭閃過; 最終也沒推開鄭皓。見鄭皓自己先鬆手,姬央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公主,我……”鄭皓冷靜下來只覺得剛才自己實在太沖動了; 可哪個男人能在面對自己心儀的女神時又能剋制那種情動的?
鄭皓怕姬央心裡責怪於他,有心開口辯解幾句。
卻聽姬央道:“等孝武太子下葬,你就讓你祖父去我母后跟前提親吧,我自然會跟母后說的。”
鄭皓被這天上落下的餡餅給砸暈了,歡喜得半日都回不過神來。他心裡想著他哥哥說的話,果然有些道理。
在姬央出嫁之前,鄭皓就一心戀慕她,只當她是天上月不敢觸碰,哪裡敢像今日這般輕佻。到姬央回洛陽後,鄭皓也一直待她如往昔。還是他哥哥的話讓他醍醐灌頂,說是小公主已經嫁過人,知道了男女之事的妙處,叫他用些挑逗手段,說不定會有奇效。
沒成想,果然如此。
鄭皓見姬央並不怪罪他,反而還許了婚,立即抑制不住喜悅地一把抓住姬央的手,“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安樂。”他連公主也不叫了,將心底唸了千遍、萬遍的安樂喊了出來,可謂心花怒放之極。
姬央在鄭皓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樣子,卻是那樣冷清,一點喜色也沒有,她趕緊扯開唇角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就在點頭時,不經意地側了側頭,沈度的身影就闖入了姬央視線的餘光裡。她的臉色瞬間變白,手卻還被握在鄭皓的掌心裡。
鄭皓顧念著這是在光天化日下,握住姬央的手錶白後本就想鬆開的,卻突然感覺她的手緊了緊,用力地回握住了他。
鄭皓自然再捨不得鬆手,柔聲動情地喚了聲,“安樂。”
姬央側過頭,再應了一聲“嗯”,任由自己的手被鄭皓握著。
誰說女人不心狠的?連姬央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靜和殘忍給驚住了。她和沈度之間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清,可不管將來如何,但這一次是她不告而別回的洛陽,也是她點頭說的和離,更是她率先放開了沈度,將手放入了鄭皓的掌心裡。
姬央心裡對沈度充滿了愧疚,卻沒有回頭的打算,她急著應承鄭皓,何嘗又不是在將自己往逼上絕路,不許自己有任何反悔的餘地。
姬央沒敢去看沈度的眼睛,她只能直直地盯著場中的球賽,只不過卻再也沒有興奮地起身喝彩。
而場內,安陵侯世子卻有些坐立不安了,只覺得周遭突然就壓抑得厲害,連喘氣兒都有些困難,卻又找不出任何原因來,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側頭看向沈度道:“侯爺,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的?”
沈度側過頭,朝安陵侯世子笑了笑,“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涼嗖嗖的,喘不過氣來。”安陵侯世子皺了皺眉眉頭。
“看來世子應該多保重身子。”沈度笑道。
安陵侯世子四周看了看,並無異常,也覺得自己是疑心病犯了,“可能是我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