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傷心了,羅貞聽了都忍不住落淚,只好道:“好,好,我們回洛陽。”她也不管了,總之小公主如此模樣,蘇後肯定不能不管。
一聽見洛陽兩個字,姬央似乎就有了主心骨,她坐直身道:“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駙馬定然是不許我們回去的。”
感情一旦退潮,理智就逐漸回籠了。以往沈度的推三阻四讓姬央清楚的知道他定然不許她回洛陽去的,以前姬央顧忌沈度的心情,所以沒有再提,可現在她連自己都顧不了了,哪裡還在乎沈度。
“我們得悄悄的走,這幾日且按兵不動,得等李將軍和玉髓兒她們傷好了。駙馬那邊也不能打草驚蛇,不要告訴玉翠兒。”姬央道。她如今是驚弓之鳥,因為今日的事她直接將沈度放在了對立面,連帶著對沈度當初送給她的玉翠兒也不放心,因為她一定要回洛陽,半點兒錯也不容許犯。
“我知道,我都知道。”羅貞點頭道,“公主別擔心,我都會安排好的。”
姬央的懷疑並沒錯,沈度加緊了對她的看管,第二日就送了當初許諾給她的女侍衛進北苑。
前些日子姬央還為沈度的這份心意而沾沾自喜,沒想到現在卻只覺得膽戰心驚。這四個人既是來保護她的,也是來監視她的。
姬央吵著要出門,卻被林瑜所攔,“公主,大夫說你身子還沒養好,這些日子信陽也不太平,侯爺囑咐讓你靜養。”
“靜養什麼?我無聊得都快生黴了。”姬央憤憤地踢了踢門檻,可是林瑜武藝高強,北苑姬央她們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林瑜雖然肩負看管小公主的職責,但也不敢對她無禮,只道:“公主若是覺得無聊,要不要跟奴婢學鞭法?侯爺說你早就想學的。”
姬央想了良久,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也行吧,反正也是無聊。”
林瑜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安樂公主這麼好哄。
林瑜一走,羅貞就拉了姬央往裡屋走,“公主,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要打草驚蛇,你今日吵著要出門,難道不怕引得那邊懷疑?”
姬央拍了拍羅貞的手背道:“姑姑你就放心吧。我要是不吵著出門,那邊才會懷疑呢,我平日是什麼德性你難道不知道?”
咳咳,有這樣說自己的?羅貞清了清嗓子,她不得不承認自家公主還是有腦子的。
“林瑜她們幾個是個麻煩,咱們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才能不驚動她們。”羅貞又道。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我出不了門,小丫頭總是可以出去的。叫人通知李將軍,在外頭買點兒什麼蒙汗藥之類的。”姬央道。
“蒙汗藥?”羅貞驚訝出聲道。
“茶館裡講書的不都這樣說嗎?當初在宮裡師傅也有提過的,吃了之後人就會昏睡不醒。只恨那安神丸藥味兒太重,不然磨碎了給她們吃幾顆也行。”姬央道,“咱們在宮裡見識少,姑姑不必擔心,去問問李將軍有沒有辦法就是了。”
羅貞點點頭,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居然轉過來聽小公主吩咐了,不像以前都是她處處管著小公主。
“公主,你下定決心了嗎?咱們如果真走了,以後怕就不能再回來了。”羅貞擔心姬央年歲太小,決定下得太沖動,將來若是後悔可怎麼辦?再且依她看來,安樂公主對冀侯痴心一片,怎麼也不該如此輕易就放下了。
姬央聞言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裳,緩緩地撫平上面的皺褶,“我都知道的,姑姑,洛陽,我一定要回去。”
羅貞嘆息一聲,也不再勸。打從那日公主和駙馬不歡而散之後,再不見駙馬過北苑來,再深的情意也經不起幾番折騰,將來就更是難說,因此羅貞覺得如此也好。
卻說沈度可沒有姬央那麼多空閒時間去思考兒女情長,他的心思九成都被外物做佔。劉詢的人已經打探到柔然可汗鬱久閭壺檀被他弟弟斛律所驅,倉皇南逃,投奔了他的女婿馮拓,也就是燕王。
“主公,如今柔然內亂,壺檀南逃,馮拓和斛律關係素來不佳,他失了柔然這個靠山,正是咱們進攻的好時候。”劉詢道。
沈度點了點頭,“葛先生,糧草可備好了?”
“幸不辱命。”葛通捋了捋鬍鬚道。
“好。”沈度道,“那就傳令各營將士,準備出征。”
劉詢、葛通兩人領命。葛通又道:“主公,今日收得幷州刺史王成之信,欲將王家八娘子送與主公為妾,以通兩家之好。”
“此真乃小人,年尾才背信棄義追殺主公,如今又舔著臉送妹妹來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