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領旨後,便拿出筆墨紙硯,在殿側的小桌上寫起聖旨來。群臣則全跪下來,山呼“萬歲”,並不斷的稱頌皇上英明。
待群臣站起歸位後,皇帝又向史可法說道:“史愛卿回來得正好,昨日群臣議事,在是先剿賊還是先抗清上糾纏不清,你在淮揚督師,對軍事熟稔,你說說看。”
史可法回稟道:“那闖賊雖在北方遭到慘敗,然勢力依然很強,所謂‘百足之蟲,僵而不死’,若想平定,尚需時日;臣真正憂慮的是那滿清,那滿清全族雖不過百萬,然久經戰陣,與我朝多次交戰,勝多敗少,此次入關以來,到處招降叛逆,似有入主中原之心,實乃我朝心腹大患。而反觀我朝,國困兵疲,剿賊尚嫌不足,況論與滿清八旗交戰了,若滿清趁我剿賊時趁虛而入,則我大明社稷危矣,臣愚鈍,左思右想都未想出兩全齊美的法子,有負聖恩,臣罪該萬死。”說完便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皇帝見狀,說道:“愛卿不必自責,我大明積弱已久,豈是你之罪?快快平身。”又向群臣問道:“諸位愛卿有何好辦法,快快講來,與朕分憂。”
林清華見時機成熟,搶上一步說道:“臣有一計,既可平賊患,又可抗清兵。”
皇帝喜道:“愛卿快快講來。”
林清華不緊不慢的說道:“臣以為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李自成、張獻忠等,共抗清兵。”
此言一出,便如晴空中突然響了一個炸雷,朝堂上立刻亂成一片,眾大臣反對之聲不絕於耳,有向皇帝進言不可採納此計的,有扯住林清華袖子要與他理論的,更有兩個老大臣因激動過度暈了過去,一時之間,斥責聲、哭泣聲、勸導聲、呼救聲交織在一起,莊嚴肅穆的武英殿竟象菜市場一般熱鬧。
小皇帝從未經歷過如此場面,手足無措,求助的眼光望向史可法。
史可法轉過身子,雙手一揮,向著眾人喝道:“爾等皆為朝廷重臣,怎可如潑婦罵街般互相攻謁?這是朝廷議事重地,不是酒館瓦肆,爾等如此不分尊卑、大聲喧譁,若是驚了聖駕,哪個吃罪得起?還不快快歸位站好!”說完又向門口站著的幾個太監吩咐道:“你們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將羅大人和金大人抬下去救治?”
待眾人重新站好,兩位暈倒的大臣也被抬下去後,史可法才向皇帝躬身說道:“臣以為威毅侯這樣說必有他的道理,皇上和諸位大人不必著急,不如等威毅侯說完後大家再作分辯不遲。”
皇帝說道:“那好,就讓威毅侯把話說完。”
林清華領旨謝恩後,接著說道:“不知諸位大人想過沒有,那李闖為何能打進京城?其所憑藉的不過十萬精兵而已,那為何十餘萬官軍打不過這些闖軍?那是因為官軍的戰鬥力不如闖軍,那為何官軍的戰鬥力竟不如由農民組成的闖軍呢?那是因為官軍賞罰不公,該得軍功的得不到,戰死沙場的妻兒老小無人照顧,所以他們在戰場上畏敵如虎,在百姓面前卻如虎似狼,軍紀敗壞,以搜刮、掠奪百姓為能事,民間諺語稱‘賊來如梳,兵來如洗’,講得就是這種情形。而反觀滿清八旗,其兵精餉足,士氣高漲,上下同欲,兵書雲‘上下同欲者勝’,所以其入關以後只用幾仗,便把曾打敗官軍的闖軍打得落花流水,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師。”
林清華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繼續說道:“我大明也不是沒有精銳之師,能打仗的有那麼幾萬人,比如吳三桂統領的關寧鐵騎,但這些部隊要麼已投降了滿清做了漢奸,要麼就是掌握在私心極重的軍將手中,成為要挾朝廷的工具,真正能聽朝廷號令的少之又少。朝廷若想平賊抗清,非得練一支忠心耿耿的精兵不可,而這需要時間,不是一兩個月就能練好的。”
眾大臣聽著林清華的慷慨激昂的演說,眉頭越皺越緊,聽到後來,張慎言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打斷林清華的話,說道:“照威毅侯這麼說,我大明軍隊是不堪一擊了?但若真是不堪一擊,那又為何取得寧遠大捷?”
林清華氣他打斷自己的話,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就猜到你要這麼說,寧遠大捷是特例,那是一次守城戰,不是野戰,靠得是西洋大炮的威力,大炮轟傷了努爾哈赤,加之久攻不克,使得清軍士氣低落而退兵。在野戰中明軍不是清軍對手,幾乎沒有取得過什麼大捷,若是有,你倒是舉個例子讓我開開眼界。”
張慎言是個文官,哪裡懂得軍事?於是只好裝糊塗,但又不甘心,接著說道:“既然你說可在守城戰中擊敗清軍,那麼我們就守城,並多方購置西洋大炮,架在城頭,清軍不來最好,若是來了,來一百轟一百,來一萬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