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哪裡?”冒襄發現自己的語言能力好象恢復了一點兒。
那人笑著說道:“你在鎮虜軍的野戰醫院裡。”
“野戰醫院?”對於這個即新鮮又陌生的名詞,冒襄只覺得有些熟悉,但又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
“你現在餓不餓?”那人繼續微笑著問道。
冒襄連忙點了點頭。
那人轉身走出帳篷,片刻之後,便端來一碗熱粥。他將粥放在床頭的一個小櫃子上,隨後幫助冒襄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冒襄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光著身子,而且身上那些潰爛的傷口也已經被包紮了起來,身上的臭味兒也不見了。
“我……我的衣服……”冒襄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說道。
不等那人回答,帳篷口卻響起一個聲音:“別想著你的衣服了!早就被人一把火燒掉了!哈哈!”
隨著聲音,一個人影閃進了帳篷,來人大約四十多歲,下巴上的那一撮小鬍子格外的讓人感到親切,在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套軍服。
“你……你是……”冒襄只覺得此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那穿白色大褂的人與那來人交談幾句,隨後便走出了帳篷,帳篷裡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那來人笑著走到冒襄床邊,把軍服放在冒襄的腳邊,說道:“這才是你的新衣服,想穿就穿上吧。”那人看著冒襄的疑惑眼神,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哈哈!我可還記得你呢!還記得你的小宛親手做的點心。”
“你是……林……林……”冒襄終於想起了此人,但卻忽然又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他的名字。
“我是林清華。”那人笑著從旁邊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頭,並將那碗放在櫃子上的粥端了起來,遞到冒襄眼前,說道:“這碗藥粥是軍醫官根據你的身體狀況專門給你熬的,裡面有些補藥,對你有好處。”
冒襄接過粥,只略微一猶豫,便開始狼吞虎嚥起來,片刻之間便將那粥喝了個精光。
見冒襄似乎還想要粥喝,林清華一邊接過空碗,一邊解釋道:“你餓了太長時間,不能一下子吃飽,必須慢慢調養些日子,然後才可以恢復正常飲食。所以說,你必須再忍飢挨餓幾天。”
冒襄不再堅持,他閉上眼睛略微沉思一番,隨即睜開眼睛,問道:“如今是哪一年?”
林清華說道:“是共和紀年2506年。”
冒襄非常奇怪,問道:“這是什麼年號?”
林清華簡單的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以及此次西征的軍事行動講述了一遍,讓冒襄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聽完林清華的講述,冒襄點點頭,說道:“大明天怒人怨,氣數已盡,怨不得別人,這江山由元帥來坐正是人心所向。”
林清華微微一笑,說道:“不談這些了,這些年裡你是吃了不少苦頭啊!我已經聽安文思神甫說了,真沒想到你的經歷這麼奇特,真可算得上是世上罕見了。”
冒襄很驚訝,問道:“安文思神甫也被你們找到了?”
林清華點點頭,說道:“現在他正在安撫那些被救出來的人,說晚上來看你。”
冒襄問道:“一共救出來多少人?”
林清華道:“還不清楚,正在清點。”說到這裡,他回過頭去,向帳篷外喊道:“去,向趙副官傳令,就說我需要詳細的清單,讓他們加快清點速度,放下手裡的其它事情,儘快完成這個工作。”
林清華轉回頭,對冒襄說道:“你先在我這裡好好休息幾天,等身體復原些了,我馬上送你回去,你的小宛還在苦苦的等你呢!”
冒襄感嘆道:“真沒想到,一分別竟然這麼多年,我愧對家人……”
林清華伸手拍了拍冒襄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好好休息吧。”
冒襄一把抓住林清華的手,急切的說道:“不!沒有過去!歐洲的邪惡教派還在肆虐,在西邊,有更多的人還在受苦,我們必須把他們也救出來!”
林清華微微一愣,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沉思片刻,方才說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只需好好修養就行了。”他幫助冒襄躺下,替他蓋好軍毯,待冒襄安穩的入睡,他才走出帳篷。
一名副官奔跑過來,交給林清華一份清單,並說道:“已經清點完畢,此次一共救出七萬三千九百一十二人,其中八成為壯年,不過身體都虛弱的很,幸虧土爾扈特人送來了些糧食和帳篷,不然的話還真沒辦法安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