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奔向這裡,看樣子來者不善。
那些人奔到了門口,卻不再向前奔了,都圍在臺階下,虎視耽耽的盯著“瘌痢豬”,直盯得他渾身哆嗦。
“瘌痢豬”畢竟吃了近十年公門飯,反應不是一般的快,他立刻縮身於兩個徒弟身後,將徒弟推前幾步,望著來人,問道:“來者何人?半夜三更的,竟敢手持利刃闖進順天府!置王法與何地?”
那群人中為首一人說道:“我們是奉令前來,將那些逆賊家眷全數提往城頭,全部依法處死!”
“瘌痢豬”感到自己的小腿肚子有些發抖,但他隨即想起自己是衙役,而且身後的順天府院子裡還有近百名衙役,於是便壯了膽子問道:“奉……奉誰的令?”
那為首之人答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潞王的手令!”
“瘌痢豬”有些困惑,雖然中午時盧德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要他們將人犯清點一下,準備晚上移往它處,但從眼前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來看,他們顯然並非是潞王的親兵,只不過他們衣服外披掛的盔甲確實是禁衛軍的,正當他猶豫是否放這些人進院子時,那人卻呵斥道:“哚!你們還不趕快讓開?莫非想抗令不成?”
“瘌痢豬”一個激靈,正想讓開一條道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先把手令拿出來,讓我仔細看看。”
“瘌痢豬”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誰,因為除了盧德之外,沒人敢用這麼大的口氣對一群身穿盔甲的人說話。
盧德推開“瘌痢豬”,走上幾步,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奉了潞王手令,但我怎麼覺得你們象是假冒的呢?若你們真的是官差,為何卻不穿官差服色?”
那為首之人顯然怒了,他正欲拔刀與盧德火併,卻被一個聲音阻止了。
“喲!這不是盧衛長嗎?怎麼?這麼晚了,你居然還沒睡啊?”
盧德藉著門口的兩個白紗燈籠,仔細向那說話的人看,但直到那人走到身邊,他才認出那來人。
盧德有些詫異,說道:“小高公公?您怎麼來了?”
小高太監笑嘻嘻的說道:“咱家吃的是皇家的飯,自然要為皇家效力。潞王命咱家前來提人,怎麼?盧衛長難道不讓我們進嗎?”
盧德道:“實在對不住,公事公辦,若想提人,就請公公拿出手令。”
小高太監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盧德,道:“好好看看吧,假不了!”
盧德見那紙上果然寫著提人的命令,而且印鑑一應俱全,不象是假冒的。正當他尋思怎麼拖住這些人時,那小高太監卻不耐煩了,他向身邊那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點頭,走上前去,一把推開盧德,領著眾人衝進了院子。
小高太監望著那些人的背影,向著盧德笑道:“盧衛長,你可真是盡職呢!咱家一定會向上頭稟報的!”他並未隨著手下一起衝進去,而是命一名隨行小太監跪在,並俯下身子,隨後就坐在那小太監背上,等候手下人出來。
不多時,院子裡已是一片喧鬧,哭聲喊聲漫罵聲響成一片,盧德心中焦急萬分,他向著街道的盡頭望去,心中尋思:“為何他們還沒到?”
盧德走進門,見那些人已經將眾多犯人拴在一根繩子上,就等著往外拉了。
一陣馬蹄聲從門外傳來,盧德心中一動,急忙跑出去,卻見又有一隊人馬打著火把向這裡衝來,為首一人騎著馬,卻正是那倪光興。
盧德迎上前去,抱拳道:“倪將軍這麼晚來這裡,不知所為何事?”
倪光興跳下馬來,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小高太監,說道:“小高公公也在這裡?”他不待小高太監回話,轉頭對盧德說道:“我奉潞王手令,前來提人犯。潞王命我將人犯全部押往皇宮之中,這是手令。”他說著便將手令遞給盧德。
盧德頓時愣在那裡,他拿著那張紙,說道:“這個……這個……為何潞王會下兩道命令?”他正想詢問身邊的小高太監,卻不料那小高太監轉身便奔進順天府,邊跑邊喊:“來人吶!有人想謀害咱家了!快來救命啊!”
就在盧德和倪光興愣在那裡的片刻工夫,那小高太監帶來的手下就衝出了院子,與那倪光興的人馬對峙起來。
倪光興眉毛一挑,說道:“莫非你們想造反?”他將手一揮,他的手下兵丁立刻抽出兵刃,逼上幾步。
小高太監做賊心虛,他見事不可為,便想趁亂逃走,於是他尖叫道:“還愣什麼?給咱家把這些反賊都殺了!”
“啊——”一聲慘叫響起,倪光興的一名手下兵丁被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