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是敲門吧!”那瘸腿的少年這才醒悟過來,便與那少年一起來到門前,用力的拍擊大門。
往常這個時候,揚州府衙裡一定是漆黑一片了,但此時,衙門最西邊的一間廂房裡卻還亮著燈,廂房的門口站著三十幾名士兵,他們正面朝外,手端快槍,成扇形散開。廂房的裡面,林清華右手端著盞油燈,正與史可法和閻爾梅聚精會神的研究著一張地圖,三人不時在地圖上指指點點,而史德威則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藉著另一盞油燈,仔細的把玩著一支精緻的手槍,在他身邊的一張茶几上,則放著一支已經大卸八塊的快槍。
林清華用左手指著地圖,低聲說道:“根據我得到的訊息,鄭芝龍水師至少擁有大小艦船兩百餘艘,實力不可小視,如果他也與潞王勾結在一起的話,那麼我們就很難渡過江去了。”
史可法道:“依我看,鄭芝龍深受大明皇恩,應該不會與那些奸險小人一樣忘恩負義。當年若不是朝廷給他一條活路,將他招安的話,恐怕他早就被朝廷水師剿滅了。”
閻爾梅道:“大人未免太過託大。想那鄭芝龍不過是海盜出身,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事可沒少幹,當年他之所以會向朝廷投降,實在是因為走投無路,再也無法繼續與朝廷水師相抗。對於這種人,千萬不可太過信任。還是按照我的辦法,從劉良佐的小兒子身上下手,那可是他的心頭肉,不怕他不從。”
史可法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朝廷用了他,就不能再疑神疑鬼,況且自從他受了朝廷的招安後,為朝廷剿滅了不少的水寇海盜,可見其人堪用。至於劉良佐那邊,可以雙管齊下,以確保萬無一失!”
史德威聽到這裡,站起來,走到三人身邊,將手槍還給林清華,說道:“義父所言極是!前幾年朝廷派我去福建協助剿滅海盜時,我曾與鄭芝龍的兒子鄭森同在一個軍營住過半年,也經常見到那鄭芝龍。雖說鄭芝龍是海盜出身,可他對朝廷還是很感恩的,經常把感恩的話掛在嘴上,幾乎每見我一面,他都要嘮嘮叨叨的羅嗦半天,搞得我耳朵裡都快磨出繭來了!”
閻爾梅還想再說,但被史可法制止了。史可法說道:“閻兄的意思我知道,但事已至此,若不冒險的話,那麼就很難再有機會了。我已經決定了,就按照德威的話去做,派他潛往鄭芝龍水師,想辦法聯絡上鄭森和鄭芝龍,把他們拉到我們這邊,共同勤王!”說完,他轉身望著史德威,雙手搭在史德威的肩膀上,說道:“德威,你所肩負的使命重大,事關皇上生死、社稷興衰,千萬不可馬虎,一定要辦的妥妥當當!”
史德威道:“義父放心!孩兒一定謹記義父的教誨,決不讓義父失望!”看到史可法欲言又止,史德威繼續說道:“孩兒深受義父教誨多年,雖說無法像嶽武穆那樣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業,但這精忠報國的念頭卻是有的,此次前去聯絡,成功最好,但若不成功,孩兒也決不給義父丟臉!孩兒必定殺身成仁!”
史可法並不再多說話,他只是揮了揮手,簡單的說了句:“快回屋準備準備!等會兒拿著侯爺的手令出城。我等你的好訊息!”
史德威正想轉身離去,林清華卻喊住了他,說道:“史兄別急,你此去險地,實在是很危險,身上還需帶上些防身的利器。不如把我這兩支手槍帶去,雖說起不了大的作用,但總比沒有強。等你回來後,這兩支槍就算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好了!”說完,他便從腰上解下熟牛皮製成的武裝帶,將隨身所帶的兩支手槍和二十發子彈一併交給了史德威。
史德威接過武裝帶,將其繫好,向著林清華抱拳道:“多謝侯爺賜槍!史某定不負侯爺重託!”
史德威剛離開沒多久,林清華他們就聽見從門口隱隱傳來敲門聲,林清華吩咐衛兵前去檢視。不多時,一名衛兵便走進廂房,向三人行了個軍禮,說道:“報告!門外有兩個小孩兒,他們說有要緊的事要稟報!我問他們何事,但他們卻不肯說,只說要見威毅侯身邊的親信。”
林清華道:“哦?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呢?你去把他們帶進屋來,我要問他們話!”
兩個少年很快就進了屋,看起來他們有些緊張,但又有些好奇,不時的用眼睛東張西望。那衛兵說道:”你們不是要向威毅侯稟報嗎?站在你們面前的就是!還不快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望著面前站著的三個人,兩人一起跪下,其中一人道:“小人趙俞洪拜見威毅侯大人!”說完便開始磕頭,並用手擰了一下另一個少年。那少年被他一擰,方才醒悟過來,於是也開口道:“小人……小人……小瘸子拜見威毅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