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見狀,趕緊跑了過來,說道:“張捕頭,您放心,他確是帳房先生,我可以做證。”
張捕頭看了看夥計,揚起眉毛,說道:“哦?你可以做證?嘿嘿,你可別亂做保人,免得到時候真的出了問題,你也脫不了干係!”
夥計猶豫了片刻,正想退縮,忽然看見那人求助的目光,便咬了咬牙,道:“是,我願意做保人,這人決非亂民,請捕頭放心。”
張捕頭有些詫異的看著夥計,道:“行啊,幾日沒見又有長進了啊!”他轉過頭去,在那帳房身上上下掃了幾眼,看見其腰上繫了個玉佩,便伸出手去,一把將那玉佩搶了下來,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一名衙役走上前來,看著那玉佩,對張捕頭說道:“頭兒,這可是好東西啊!真正的和田玉,而且做工精美,實在是好東西!”
張捕頭望著他,道:“哦?你肯定?”
衙役道:“肯定!我在當鋪裡做過兩年朝奉,認玉器的本事還沒忘記。”
張捕頭道:“好啊!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也好為我鑑賞一下各種寶貝。”他將那玉佩順手塞進懷裡,調頭就走。
看見張捕頭想走,那帳房先生立刻喊道:“哎!你……你不能拿走,那是我的,是我亡妻的遺物,你不能拿走!”
不等張捕頭答話,另一名衙役走上前來,“啪”的一聲給了那帳房一個耳光,口中還罵道:“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張爺是看得起你,才放過你,怎麼?皮癢了?還是脖子舒服了?告訴你!把你拿下大獄實在是簡單的很!只要張爺一句話,就要你進去養蝨子!別給臉不要臉!”
張捕頭回過頭來,道:“哈哈!我還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好歹的!好吧,你這玉佩我不要了,弟兄們,給我把這個亂民銬起來,押回衙門,等東廠的衛士大哥們來了之後,就把他也一併送過去!”說完,他鄙夷的朝玉佩上吐了口吐沫,接著便用盡全力,將玉佩扔在地上,將其摔了個粉碎。
“啊!”那帳房先生一聲大呵,猛的撲向張捕頭,緊緊的抱著他,並試圖用牙咬他的胳膊。眾衙役趕緊分開二人,將帳房摁在地上,又踢又打,直把他打得昏死過去。
張捕頭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帳房,又回頭瞥了一眼那縮在一角的夥計,他大聲說道:“今日巡邏,路過此地,突遇一亂民,其不僅拒捕,而且還試圖謀殺朝廷捕快,為了整肅秩序,安定民心,我特將其當場格殺!”說完,他將右手的刀緩緩提起,準備向那帳房砍去。
“慢!”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將眾衙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聲音是從樓梯上傳來的,張捕頭厭煩的向樓梯上望去,但他的臉色很快就變了,不再那麼殺氣騰騰,他愕然的說道:“陳掌櫃,您怎麼在這裡呢?”
那人笑著說道:“哈哈!怎麼?張捕頭難道認為我陳子豪只會去秦淮河邊吃花酒嗎?”
這人就是林清華的屬下,天地會天貴堂香主陳子豪了。他本來在樓上的雅間與人喝酒,聽到樓下傳來爭吵呵罵的聲音,特地下來檢視,卻不料正好制止了欲想行兇的張捕頭一夥人。
張捕頭尷尬的笑道:“哎呀,瞧您說的,我這不是有些意外嗎,以您的身價,這樣的酒樓怎麼能相稱呢?”
陳子豪道:“有什麼不相稱的?這裡清淨幽雅,正好可以免去被人打擾之煩,可以與人商議正事。”
張捕頭將舉著的刀放了下來,示意衙役將那帳房捆起,然後將刀放回刀鞘,走到陳子豪跟前,抱拳道:“沒想到打擾了陳掌櫃飲酒的雅興,我張東琿還真是罪大惡極呢!還請陳掌櫃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見了順天府的大老爺,千萬別提此事,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陳子豪哈哈大笑,道:“看你說哪兒去了!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何況我在這裡本來就只是和幾個朋友吃吃閒酒,哪裡談得上什麼雅興。怎麼樣?你也上來喝兩盅?”
張捕頭道:“不敢,不敢!再說小人還有公務在身,不敢久留。”
陳子豪道:“見外了不是?來,來,來!一起上來喝兩杯,我們難得聚一聚,今天就小酌幾杯,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灌醉的!”他走下樓來,拉著張捕頭便向樓上走,說道:“其實樓上的那些朋友你也認識,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張捕頭無奈,只好吩咐手下看好那帳房,接著便與陳子豪一起走上樓去。
樓上雅間的酒宴正酣,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你一碗我一杯的勸酒,忽然見到陳子豪領了一人進來,不由得全部停了下來,楞楞的望著張捕頭。還是一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