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堵胤錫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說道:“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誰知他除了叮囑我專心養傷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意思。我惶惶不安之下就這麼過了好些日子,後來傷好了,我才從別人那裡得知,楚國公居然命人四周宣揚我傷重不治的訊息,說我已經死了。”
“豈有此理!”何騰蛟罵道,“你人好好的活著,他卻咒你死,當真用心險惡!”
堵胤錫笑道:“何兄誤會了!開始時我也與你一樣,以為他是想咒我,但後來我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
“什麼用意?”何騰蛟問道。
堵胤錫說道:“原來,楚國公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替我的家人著想,因為他知道,一旦桂王知道我被俘虜,那麼他就可能對我的家人不利,所以他便命人這樣放出風去。”
“嘿嘿!他想的可真是多,要是他真的為你家人著想的話,最好將你立即禮送回來,那樣還算說得過去。”何騰蛟顯然並不理解其中的曲折。
堵胤錫解釋道:“楚國公宅心仁厚,他不願見我回去繼續為桂王賣命,又不忍加害於我,所以才沒有放我走。何兄,你可以想想,對於那些坐擁河山的豪強來說,若是遇見人才,可用者用之,不可用者殺之,象我這樣的人一旦不願意投降,那麼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楚國公大概是不想讓我為難,便沒有來勸降於我,只是將我軟禁在衙門之中。”
何騰蛟怒道:“那還叫宅心仁厚?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人!”
堵胤錫笑道:“看來你我都誤會了!楚國公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可以想想,若是桂王知道我被鎮虜軍抓住,但後來卻又安然無恙的跑了回去,那他會怎麼想?那些一直看我不順眼的小人們會怎麼想?如老兄這般雪中送炭的人少,但如王坤那樣落井下石的人可多的很吶!一個不小心,不僅我會身首異處,就連我的家人恐怕也不能倖免。楚國公顯然想到了這一節,因此便放出我已傷重不治的訊息,以迷惑於桂王,保護我的家人。”
何騰蛟半信半疑的說道:“你的家人確實沒什麼事,不過倒不一定就是林清華的功勞,桂王知道你死後,倒也沒有追究下去,只是將你兒子的官銜降了幾級,後來你家人見不再為桂王所賞識,便回老家去了。”
堵胤錫笑道:“當然是他的功勞!此刻,我的家人正在湖廣好好的享受天倫之樂呢!其實他們在我傷好之後不久就知道我沒死的訊息了,後來那桂王遷怒於他們,他們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南京,直接上船在長江上兜了個圈子,便到武昌去與我相會去了!”
何騰蛟這才恍然大悟,他看著堵胤錫那胖胖的臉,說道:“那麼說,如今你已降了林清華了?你今日前來與我相會,是來當說客勸降我的了?”
堵胤錫皺眉沉思片刻,隨後說道:“其實我今日前來,並非是為楚國公當說客,而是為了何兄的前程著想。”
“怎講?”何騰蛟問道。
堵胤錫說道:“想當初,要不是沐天波與楚國公等人擁立桂王,他能登基嗎?可是一旦他坐穩了龍椅,就開始大開殺戒了!先是拿黃得功、李成棟開刀,接著還想謀害楚國公,後來又將沐天波逼走兩廣,你說說,這樣的人可靠嗎?‘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日他可以重用你,明日就可以把你送上黃泉。如今這世道,說句實話,唯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沒有軍隊什麼都別想!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桂王敗局已定,何兄不可再這麼糊塗下去了!不可再為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賣命!你我二人同朝為官多年,我實在是不忍見你落得悽慘下場,所以才來找你。如今楚國公手握重兵,坐擁半個中原,實力不可謂不強,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希望何兄能早些醒悟,與我公舉大事!”
聽到堵胤錫這樣說,何騰蛟心中一動,他沉吟道:“雖然堵兄說的有些道理,但以前桂王謀刺楚國公時,我也曾參與策劃,這個實在是……”
“哈哈!莫非何兄竟然這麼的小心眼兒?”堵胤錫笑道,“我當初不也是桂王身邊的大將嗎?要說參與,我也沒少說話呀!可是現在呢?你看看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楚國公可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若他是這種人的話,他手下的那些將領怎會對他忠心耿耿?何兄切莫再猶豫了!我來時楚國公就已經告訴過我,假如你能首先反戈一擊的話,就任命你為江西巡撫,總管江西政務,怎麼樣?這個條件可不算低呀!比起桂王的空頭許諾,這可要實在的多!”
何騰蛟愣了半晌,方才問道:“那楚國公給你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