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長公主如今也已十七,說起來也是京中的老姑娘了,可先帝與聖上都願慣著,且長公主雖然年紀稍大了些,但性子活潑,倒也無害。就是偏愛長相貌美之人。許是之前見多了溫和俊秀的青年,自三年前哥哥登基時見過宋景行之後便對這仙人一般冷清的面貌感到新鮮喜歡。
後來更是時不時在皇帝弟弟召見宋相進宮之時,弄出些叫人哭笑不得的偶遇。
宋景行聽到是令儀公主,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心想這在宮裡躲不過,怎的如今還追到宮外來,實在是煩人。
“長公主既然沒有進府,也沒有下車,就不必理會,裝作沒看到,讓車伕從後門便是。” 宋景行打發到,說完便放下簾子,靠回自己的軟塌上。
何安雖然心裡覺得自家主子這樣無視長公主不好,但也不好多說,畢竟主子做事都有自己的緣由,不是他們下人能理解的。便坐上馬車吩咐車伕往後門走去。
宋景行回到自己院中,還沒來得及更衣,就聽見何安來傳,說是老太爺請他去書房有事要說。
宋景行聽完有些猶豫,他是愛潔之人,每每下朝回來總要淨身更衣,似是要洗去府外沾染上的煙火氣。
他站在屏風後面不說話,心裡掙扎許久,才開口到:“你去庫房將前日裡賞下來的雨前龍井給祖父送去,讓他先嚐嘗這新茶如何,我晚些過去。”
何安是知道主子愛乾淨的習慣的,也沒覺得有何不妥,應了一聲便往鍾嶺閣去回話。
宋景行的祖父宋斳在自己的書房等了約莫近半個時辰,才等來自己少年有為的孫子。也是知道自己孫子姍姍來遲的原因,打趣他:“你現如今只是自己一個人便也罷了,等哪日娶個小嬌妻進府,難不成你也日日讓她如此等著不成?”
宋景行聽完祖父說的,似是不相信般,右邊劍眉一挑,如此清冷的人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心想這祖父也曾是聖上的老師,以往最是守禮古板的很,怎的這兩年倒像是野鬼上身似的愈發沒個正形,果然還是該讓何安去查查這祖父最近跟什麼人在一起鬼混,淨是帶壞自家老頭。
宋斳見自己孫子不答話,也不生氣,端起茶杯用杯蓋撇去茶葉,晃晃腦袋吹了吹,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聽下人說,長公主可守在府外逮你呢!你可與她見過?公主找你所謂何事啊?”說完這話便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宋景行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才回答老爺子:“我從後門入得府,想來長公主也是悄悄出宮,不好聲張,我便當沒注意到便是。”
邊上何安聽到主子這般解釋,嘴角抽搐,忍不住腹議這主子雖然話少又不愛與人交往,可這心眼兒真真跟狐狸似的精。
宋斳聽完孫子的話,很是滿意孫子的作為,起身走到宋景行身邊,上下打量好幾眼。
“你也二十有一了,你父親從小胡鬧我管不了便也隨他去了。你也該是成家了,雖我與你祖母也想你儘快成親,但這皇家公主你還是不要沾惹的好。”說起自己不聽話的兒子,宋斳往門口走去,也不知抬頭望著什麼,宋景行看著他的背影竟也看出幾分寂寥。
“咱們府中本是冷清,你若再尚了公主出府,哪日我與你祖母西去,怕也未有人知啊!”宋斳轉頭看了孫子一眼,眼中滿是憂傷。
宋家世代為官,偏偏到了宋景行的父親宋時慊這兒卻迷上了行醫問藥。在宋景行懂事後,宋時慊見父親終於把注意力轉到自己兒子身上後,又得了自己夫人的支援。便帶著夫人入山隱居過起世外仙人的生活。
“祖父思慮過多了,聖上繼位不足三年,北上還有遊牧阿蠻虎視眈眈,西邊還有鎮平王偶有動作,聖上信我予我以重任。孫兒近些年還沒有成家的打算。”宋景行怕祖父又想起自己“不爭氣”的老爹難過,趕緊答道。
宋斳聽完這話,忍不住冷哼:“聖上信你?你還真當祖父老了眼睛不好了?”
他轉過身直視宋景行:“聖上這皇位怎麼來的咱們都心裡明鏡兒著呢。這上位者都有疑心之症,你若真覺得聖上信你,你何須整日裡與那武官交惡,我可聽說那姜家老大此次北上可差點折在那兒了。”
宋景行透過祖父的臉看著書房牆上的字畫也不辯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宋斳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孫子整日裡一副修仙樣兒,好生沒得意思。略有嫌棄的衝他揮揮手趕人:“你們這父子都是有主意的,我也不與你多說!老咯~說多了招人煩。但你這婚事不可再拖!你已位高權重,只有結一低門小戶之女才能讓皇上安心。你既沒這些心思,便尋個好難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