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回; 豹豹進入院子裡還沒半個時辰; 就聽見一記貓叫聲,尖叫聲悽慘的彷彿要刺破人的額耳膜,緊接著監守在將軍府外的人就看見豹豹蔫兒兮兮的步伐還有點瘸的從屋頂上又跑出了將軍府。
而漪瀾苑裡正睡得十分淺的姜思之也被這一身驚叫吵醒,她喚了一聲外頭守夜的桃夭進來。
“小姐怎麼醒了; 這都快三更天了。”桃夭聽見主子的聲兒,走到床邊問。
姜思之剛睡了一會兒,此時聲兒還軟糯的很:“我方才也是睡的迷糊; 好似聽到豹豹慘叫了一聲,你可有聽見?”
桃夭當然聽見了,不光聽見了豹豹的叫聲,還親眼看見老爺是如何僅拿著一把彈弓就把豹豹給打了下來的。
但桃夭哪敢說實話; 就安撫小主子叫她繼續睡:“小姐這是睡迷糊了吧; 豹豹還沒回來呢,而且眼下正是鬧貓的時候; 許是外頭的野貓在叫喚吧。”
姜思之聽了桃夭的回答,又想了想豹豹這般厲害,的確是沒人能傷的了它,大概是自己這幾日精神不好,夢魘聽岔了吧; 就蓋上錦被繼續睡下了。
而外頭宋景行的安排的人看見豹豹這個樣子,也不明白它這是怎麼了,只當它還沒有把信送到,便又把它往將軍府裡趕了一次,卻見它死死用爪子扒拉這地面就是不肯動。他們也就不敢再推豹豹回將軍府,趕忙將它抱回了右相府。
宋景行在收到姜思之的來信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在書房裡坐到了現在,也未進過什麼吃食。他手裡拿著書冊翻了快已經快大半本,卻隻字未讀。
眼見已是後半夜了,何安進來替他換上新的蠟燭,宋景行才放下手裡的冊子,用手揉了揉眼睛鬆了鬆神兒。
這時就聽見外頭一輕一重兩下叩門聲,這是暗二有事來報。
宋景行示意何安去把人帶進來回話,一抬眼就看見那隻油水發亮的豹貓正縮在暗二的懷裡,睜著一雙大大的琥珀眼,滿是委屈的看著自己。
“它這是……受傷了?”這豹貓是出了名的厲害,除非箇中高手,不然鮮少有人能傷到它,宋景行心裡頓時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暗二把豹貓交到何安手裡後,就開始彙報著自己所知的情況:“屬下送走它沒多久,就有人又將它送了回來,說是看它走路稍有偏陂。屬下已經先帶它去郎大夫那兒看過,是後腿處有被石子彈珠一類的東西打到,不過骨頭沒事。”
宋景行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從何安手裡接過豹貓,把它放在桌案上,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探它脖子底下的小竹筒。
等摸到小竹筒後,他才感到些許安心了一點,就把竹筒摘了下來。可等把竹筒拿到眼前,看見原本竹筒上的小蓋子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從竹筒裡面露出一大截在外的黃色的粗糙的松紙。
宋景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松紙的一角,用了些力氣才把這被塞的緊巴巴的紙張給抽了出來,展開一看,一張男子巴掌大小的紙面上,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幾乎就要飛躍而出撲倒自己的臉上。
恥乎?!
看著這兩個墨跡濃郁的字跡,宋景行的第一反應竟是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他閉眼平復了一下心情,再睜開眼時卻斜睨了坐在一邊的豹豹,動了動嘴但沒有出聲兒。
沒用的東西。宋景行在心裡如是說。
知道暫時是不能再把豹貓送進將軍府去了,他就叫暗二把它先帶下去好生的養著。
可憐的豹豹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又要離開美人窩送進男人堆去咯。
宋景行在送走豹豹後覺著有些頭疼,前一夜本就整晚都沒休息,今晚雖然心裡惦記著姜思之那邊的情況,但大約是太累了,在他躺下沒多久後就闔眼睡著了。
可宋景行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夢魘所驚醒,夢裡一把半人高的大剪子在身後拼命的追著自己,要把自己給剪了好送入宮去。
眼瞅著大剪子的尖兒就快要扎到自己,宋景行嚇得竟一個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全身汗津津的,連身。下的床褥都被汗水浸透。
宋景行坐在床上喘息了好一會兒,等自己終於平靜下來後,身上已經溼。透了的中衣已經發涼。
他衝外頭把何安給叫了進來,吩咐人下去準備熱水沐浴淨身。等他終於洗去了一身黏膩從淨室出來後,床上也已經換上了乾淨的新被褥。
宋景行剛剛睡的那一會兒其實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可他經那噩夢一嚇,又是一番擦洗,早已沒了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