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善睞蜀葵想到了素蘭。
素蘭只比她只小一歲,今年十八歲了,婚事也該提上行程了,得找個日子,問問素蘭自己的想法。
與慶禧堂的安靜寂寥不同,此時西偏院裡熱鬧得很。
晚飯是侍書帶了小丫鬟侍琴去大廚房領的,用食盒提回來的。
侍書和侍琴剛把飯菜在明間擺好,胡曉雲就帶著小丫鬟侍棋從臥室裡面出來了。
她走到八仙桌邊坐了下來,淡淡問道:“今晚的例菜是什麼?”
侍書笑吟:“稟側妃,今晚您的例菜是四葷兩素六菜二湯,奴婢又給您要了一鍋碧粳粥、一個鯽魚豆腐鍋和一碟蟹黃包子!”
胡側妃聞言,抬眼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一碟酸辣白菜心,接著便是一碟紅燒鴿子,另外還有兩碟菜,分別是回鍋肉和蒜蓉豆苗,頓時大怒,道:“沒一樣是我愛吃的!”
她氣咻咻坐在那裡,覺得自己一個千金大小姐,嫁入平親王府做側妃,誰知白蜀葵如此妒悍,她都進王府半年多了,卻依舊是處子之身,王爺連她的手都沒摸過。
這也就罷了,住得擠逼也不說了,連吃的都不如意,連個小廚房都沒有——偏偏那白蜀葵自己有個小廚房,大師傅還是出名的汴菜廚子,日日好酒好菜養著!
胡曉雲越想越氣,起身用力一掃,把整張八仙桌上的菜餚都掃了下去。
隨著一陣清脆的盤子碎裂聲,房裡侍候的丫鬟們都噤若寒蟬,一聲不敢吭,生怕自己成了靶子。
正在這時,一陣香風飄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侍畫。
侍畫一進明間,看到眼前的狼藉景象,眼珠子一轉,忙上前道:“稟側妃,奴婢已經和蘭銳媳婦說好了,蘭銳媳婦答應派車,不過要派個粗婆子跟著我去!”
胡曉雲一聽,眼睛裡滿是喜色,淡淡吩咐侍書道:“你帶著人把明間收拾一下吧!”
見侍書等人去收拾了,她又冷冷道:“今晚你們也不要吃飯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飯,你們是豬麼?還是侍畫貼我的心!”
說罷,胡曉雲帶著侍畫進臥室密密商議去了。
侍琴和侍棋看向侍書,臉上俱是不忿之色。
侍書緩緩搖了搖頭,屈膝開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如果讓侍書說句實在話,她覺得平親王府內院大廚房的飯菜還算不錯,每個人按照身份等級領自己的份菜,飯菜葷素搭配,十分美味,各人自己按需領取,倒也合情合理。
白王妃是那種大氣到連剋扣都懶得做的女人,因此西側院這些人,上到胡側妃,下到在院子裡負責灑掃的小丫鬟,衣食住行幾項,除了住得擠了些,其它都很令人滿意。
姑娘明明知道王爺和王妃恩愛,根本插不進去,非要逼著老爺想辦法讓她做側妃,如今倒是進來了,卻因為不得王爺寵愛,每日打雞罵狗,鬧個不停,侍琴和侍棋這兩個小丫鬟隔三差五就要被打罵一頓,就連她這個大丫鬟,也常常被罵的。
第二天一大早,侍畫坐上內管家蘭銳媳婦給她安排的馬車,帶著蘭銳媳婦派來的粗使婆子韓媽媽,一起去了城西的蓮心庵。
到了傍晚,侍畫高高興興回來了。
她一回來,胡曉雲便把她叫進臥室,細細商議去了。
侍畫給坐在窗前錦榻上的胡曉雲行了個禮,滿心的得意都快要溢位來了,她喜滋滋道:“側妃,奴婢已經把蓮心庵裡裡外外都看好了!”
胡曉雲眼睛一亮:“怎麼樣?”
侍畫低聲道:“蓮心庵有一個後院,是蓮心庵的尼姑們的住處,白日少有人去,我藉口解手,避開韓媽媽悄悄去轉了轉,發現那裡居然有一個後門!”
胡曉雲忙道:“門上有鎖麼?”
侍畫低聲笑著道:“側妃,您看這是什麼?”
她從袖袋裡掏出一個鋥亮的黃銅鑰匙,遞到了胡曉雲面前。
胡曉雲看向侍畫:“你這丫頭——”
侍畫微微一笑,道:“側妃,這是奴婢用一個小銀錁子從一個叫靜思的姑子手中換來的!”
胡曉雲笑了起來,從腕上捋下一個金鐲子:“賞你了!”
侍畫接過赤金鐲,笑眯眯道:“多謝側妃!”
又問道:“側妃,您打算何時去蓮心庵還願?”
胡曉雲倚在錦榻擺著的靠枕上,想了一會兒,道:“再等等吧,要不三月十二?”
侍畫笑了,道:“三月十五是世子的週歲生日,王府怕是要大請客,那幾日王妃估計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