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坐在山頭遠眺昭陽京,才發覺花看不到,而身邊的閨女卻穿得薄。
蕭九懊悔不已, 罵自己粗心大意,他也是一時興起帶著阿蘭從宮裡跑出來的,自己身上也沒披衣裳,沒辦法給脫給閨女。
阿蘭坐在山頭,順著蕭九手指的方向望去,見點點燈火浮動,只有正中央的昭陽宮是明亮的,彷彿把天底下所有的明燈都匯聚在了一起。
她忽然想起樓玉在洛州郊外,指給她看的燈光。
萬家燈火,可有你期待的那一盞?
她當時回答,沒有,我並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如今,最輝煌最耀眼的這盞燈火,是她的家。
“阿卿……阿卿,讓爹爹這麼叫你吧。”蕭九大手拍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說道,“你母親給你留下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阿蘭輕聲重複:“這裡?”
“這片山河,這片土地,土地上的人,人心中的長明火……”蕭九說,“這是你娘留給你最好的東西,爹爹希望你能懂,能懂你的母親。”
“爹……”阿蘭低聲問道,“她因生我而死,你會不會難過……大家都在說她的好,朝中的大臣,樓將軍,江御史,還有那些我見過的,我沒有見過的……他們都說母親是英雄。她本該君臨天下,卻因我死在了餘樵的小廟中……”
“雖心痛,但爹知道,你娘不後悔做此選擇。”蕭九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阿卿,你是我們的延續,你正走在你娘為你鋪的大道上,爹很高興……打心眼裡高興,你給了爹爹驚喜。你在,你娘就在,她會被後世銘記,永遠不會消失,看到你,我就知她不會後悔。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你活著,就是對她當初選擇的最大肯定!”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阿蘭重重點頭,小聲說道,我會的,我會的……
山頂上冷風一吹,阿蘭含淚打了個噴嚏。
蕭九:“爹的錯,出門急,沒給閨女添件衣裳……”
正說著,忽聽侍衛在後面悄聲叫道:“主公,披風。”
蕭九轉頭一瞧,見他雙手捧了兩件披風,高興壞了,讚賞地拍著他的肩膀,誇道:“侯兒,好樣的,腦袋殼子挺靈光的!”
那個侍衛紅臉道:“不不不,這不是我……這是蓮華公子讓屬下拿來的,他聽說主公帶著公主殿下到無名山上,特地讓屬下送來的,他說夜裡風大,讓殿下仔細身體……”
蕭九說:“啞��‘、啞���憧轂兆歟�鷀盜恕!�
披上披風后,阿蘭搓了搓泛紅的鼻尖,問道:“為什麼不喜歡步蓮華?”
蕭九最不願她問起這三個字,尷尬了一會兒,嘆息道:“……爹是替你感到不值啊……”
“為什麼不值?”阿蘭追問,“他很好,我也喜歡他。”
蕭九糾結的要死,拉她坐下來:“阿蘭,那麼多的好兒郎,為何要往那棵病歪歪的樹上吊……”
“喜歡……又不是看誰是不是最好的。”阿蘭說道,“喜歡也不是從一堆好的裡面挑一個最好的。他不是最好的,但我喜歡他,他就變成我心裡最好的,應該是這樣才對。”
聽她這麼說,蕭九是又欣慰,又感慨。欣慰她並非自己想的那樣,是對感情不清不楚會受到矇蔽的小傢伙,她自己想的很明白。而感慨,則是感慨她這番話說得好。
蕭九說:“爹只是不喜歡他的初衷……步蓮華的父親你也見了,是個一開始就把感情當買賣做的人,儘管現在他與你大娘關係牢靠,但想到他最初只是利用,任誰知道了,這心裡都不會高興,我是怕蓮華也像他父親一樣,你不是你大娘那樣的女人,降不住這種男人的。”
“蓮華不是這樣。”阿蘭說道,“一開始我一無所有,並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即便是他有心利用,但那點籌謀與他給我的東西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阿蘭愣了愣,輕聲叫了句爹,才又說道:“我有今天,是他給的機會。或許他當初就是看中了我的帝王命才救的我,但……我得救了,我現在擁有的東西,是建立在他救我出南朝的基礎上。”
蕭九捏拳:“是,爹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才一直忍著沒揍他。”
阿蘭忽然有些想笑:“那為何……不滿意?”
“唉……”蕭九也是無奈,支著下巴,看著昭陽宮的燈火,鬱郁講道,“是因為你……如果在他之前,見過大好兒郎,根本就不會覺得他好。想當年,你娘身邊從來都未缺過好兒郎,你娘見得多,最後選中你爹我,軍功也不是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