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見一家子都驚喜的看著自己,連著謝笙都彆扭的轉過身來看,謝侯摸了摸鼻子,直接把謝笙換成面對著他,倒坐在馬上的模樣。
“府里人多口雜,這件事不宜太多人知道內情,我便一直瞞了下來,”謝侯說完又對李氏道,“說來此事屆時還要夫人多多費心。”
見李氏面上奇怪,謝侯看了看四周光禿禿,沒什麼山石樹木可以藏人的環境,才小聲道:“京中情況越發混亂,周尚書當年與皇上有師徒之誼,如今周尚書被太尉設計丟了官職,還判了流放,皇上便讓周尚書往蜀州來了。面上說是知道我為小滿尋一名師,特意送來,其實也是為了保全之意。”
“什麼!”李氏失聲驚呼,“周伯伯他竟……這怎麼可能!”
謝侯點了點頭,見謝笙面上疑惑,也不把謝笙當做小孩,只揉碎了教導他:“周尚書是你外祖父的同窗,素來交好,乃當世大才。太尉大人是你祖母表兄。”
說起太尉之時,謝侯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冷淡:“皇上叫周尚書不去嶺南,而到蜀州,就是想要藉著咱們與太尉的親緣,護住周尚書周全。小滿你要記著,等周爺爺來了,你定要好生尊重他。”
“爹孃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周爺爺好的!”
謝侯不過短短兩句,就已經聽得謝笙心驚。周尚書雖不曉得是主管哪一部的事務,總歸已經是半步入閣的人物,如今就這樣說倒就倒了?尤其皇帝特意叫他流放蜀州,就是為了借謝侯複雜的身份護住他。可見此事並非出於皇帝本心。再加上謝侯直言太尉設計,可見這已經是朝野上下公開的秘密,卻無人敢於出頭,就連皇帝也不敢。
“主弱臣強,可不是什麼好事……”謝侯嘆息一聲,就要往前行去。
謝笙拉了拉謝侯的衣裳,臉上盡是疑惑:“爹爹,皇上與蜀州相隔這許多路程,怎麼就知道爹爹要為我尋老師的事情呢。”
乍然聽來,這不過是謝笙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可就是這一句,讓謝侯如同醍醐灌頂,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此事休要再提,”謝侯爺打定主意等周尚書到了,一定要對他更加禮遇才行,“夫人,說不得,此番來的不止有周尚書一個。若是可以,不如叫大姐兒與咱們同住,將後院的吊腳樓單獨分隔出來。”
謝侯和李氏商量著周尚書,甚至可能是周尚書一家的安置,謝笙卻沒半點想聽的慾望。他把臉埋在謝侯懷裡,大腦一刻都不停歇。
從周尚書這事兒上看,是皇帝無能為力,主弱臣強。可從皇帝遠在京城,就能知道謝侯為自己尋找名師,甚至還不被謝侯發現的情況來看,皇帝絕對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這麼無害和弱勢。說不得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好在皇帝因為周尚書這事兒,願意告訴謝侯,我就是在監視你,現在你可以為我所用了。這是蜜糖還是毒藥,還有待考究。
謝笙聽見似乎遠處有人聲傳來,探出頭眯著眼看了看:“爹,那邊是誰,怎麼這時候入了棧道?”
第5章 親緣
兩岸山壁相對而立,其鑿如利劍劈成,幾不能容人落腳,卻從山岩夾縫之中,斜生出一樹桃花。
“老爺您瞧,若是在京中,咱們如何能見到這樣的桃花,往日你常嫌棄我愛桃花豔骨,焉知如今這樹不比百年蒼松?”說話的是一荊釵布裙的婦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揹著布包,臉上帶著風霜,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寧靜,此時正真心為這一樹偶然所見的桃花心喜。
被她稱為老爺的人比她身量略高一些,面帶長鬚,神色萎靡不振,此時他看著那樹桃花口中喃喃:“絕處桃花,可見定是天不絕你我。”
聽他這麼一說,那婦人鼻子一酸,罵道:“只看個花,也值當你想到這麼多?既然離了京中,你日後便安心只做個夫子便是。”
卻原來這二人便是被流放蜀州的周尚書夫婦,因皇帝擔憂太尉會對二人痛下殺手,特意安排二人早早離京,再用暗衛扮做二人模樣,才叫他們一路安穩到了蜀州。也虧得如今春暖花開,他們可以日夜趕路,不必像謝笙、李氏當年一般,將將過了夏至便上路,每日裡只有清早與傍晚時分才能上路,明明快馬不過半旬,卻叫李氏走了足足三月。
周夫人勸慰丈夫道:“那定邊侯老夫人是太尉之妹,可茹娘卻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皇上既然叫你我來蜀州,必然是看得定邊侯與他母親不是一路之人。”
周尚書強撐著笑意點了點頭,牽住老妻的手。其實還有一點他不曾告訴夫人,當初他為了救還是皇子的皇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