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面卻別有洞天。
儘管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但倉庫裡仍然燈火通明。近四百多身著單衣的工作人員,在標有A…1、A…2、A…3、B…1、B…2、B…3等辦公區的牌子下穿梭忙碌個不停。
很顯然倉庫裡安裝了暖氣,與外面的溫差起碼達十度。韋永成一邊跟著工作人員往B…3區走去,一邊脫下外套,好奇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半島花園專案部”、“花滇公寓專案部”、“桃源別墅專案部”、“工程材料採購部”、“人力資源部”、“計劃與預算執行部”、“交通與運輸統籌部”、“綜合專案協調處”、“審計與督察處”………等亂七八糟的單位名稱,不一而足。
看著低矮隔斷辦公桌前職員們激烈討論的樣子,韋永成意識到這家公司員工計程車氣很高昂。而辦公區這開放式的佈置,也給人一種人性化的感覺。
“永成兄,兄弟等候你多時了。”見韋永成一臉茫然的被帶到了休息區,聯軍情報局助理局長丁原哲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迎了上去,緊握著他的手,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原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東海大學教書嗎?”
眼前這位雙眼血絲的廣西老鄉,讓韋永成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被請到這裡。但想到丁原哲這個書呆子竟然做起了生意,便不可思議的驚歎了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丁原哲接過韋永成手中的大衣,一邊招呼他在休息區坐下,一邊呵呵笑道:“永成兄,人都是會變的嘛想當年你是何等的憂國憂民,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我仍然記憶猶新。可如今呢?自從成了駙馬爺之後,就在政壇上銷聲匿跡了。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說的是一點都不錯啊。”
正如丁原哲所說的這樣,韋永成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李宗仁、白崇禧重點培養的新桂系少壯派,同時還是蔣總統唯一的侄女婿。
早在1936年廣西發動的“兩廣事變”前,韋永成就成了李宗仁、白崇禧的紅人。1934年,李宗仁資助韋永成去蘇聯留學。在蘇聯期間,他與蔣經國過從甚密。後來,他到德國深造去了,還為沒能喝到蔣經國與蘇聯姑娘蔣方良的結婚喜酒而遺憾。
第二年3月,蔣經國在**代表團的幫助下,帶著妻子回到了祖國。在西子湖畔,他與闊別12年的父親團聚,後母宋美齡也不迴避,帶著蔣氏家族唯一的千金蔣華秀坐在旁邊。
言談中,蔣經國不知不覺提到廣西留學生韋永成,誇他“聰明能幹,瀟灑英俊,年輕有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值妙齡的蔣華秀把“韋永成”這名字記在了心裡。當然,她那時並沒想到三個月後自己會跋涉兩千多里來到韋永成身邊。
抗戰爆發後,韋永成從德國學成回來。李宗仁便委任他為第五路軍總政調處主任,還兼國防藝術社社長、廣西日報社社長、前線出版社社長、廣西建設研究會副會長、樂群社社長等職。
徐州、臺兒莊開戰前夕,韋永成受命於危難之際,到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擔任中將政治部主任,還兼第十一、二十一兩個集團軍的政冶部主任,負責對全戰區軍官的政治教育、培訓軍事幹部和政治幹部,真可謂春風得意
1939年10月,安徽省主席、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兼大別山遊擊軍總司令廖磊突發腦溢血去世。李宗仁、白崇禧對新任安徽省主席、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李品仙的為人不放心,決定派個人到他身邊去。
就這樣,韋永成當上了安徽省民政廳長。作為新桂系少壯派首領,作為李、白派到李品仙身邊的“釘子”,韋永成主動出擊,大膽參與五戰區及安徽省政府的重要決策。在人事方面,韋永成竟然掌握了決定權。
韋永成少年得志,可到了而立之年尚未婚娶,人們都感到有點奇怪。問起婚戀問題,他總是笑著:“急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他介紹物件的人紛至沓來,但不知為何全被他婉言回絕了。
有一天,民政廳會計主任徐祖銘回到家裡,妻子章競平神秘地笑著說:“看來,韋廳長的紅娘非我莫屬。委員長親侄女蔣華秀是我在之江的大學同窗摯友,只要我去封信,把韋廳長的身份、儀表、氣質加以介紹,華秀—定會動心的”。
“好你去牽線,成了,我也沾點光。”徐祖銘說。
其實,韋永成對蔣華秀的學識、教養及容貌也早有所聞,只是未能親睹芳容,更沒想到和她會有什麼緣份。今日章競平來撮合,何不答應下來,要是真的成功,他便是蔣氏家族惟一的乘龍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