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軍的少校參謀,誰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真刀真槍的跟鬼子幹。但不管怎麼說,能在國家存亡之際穿上軍裝並出現在戰場上,那他都是抗戰的英雄,至少韋永成是這麼認為的。
李白二人的兩句簡單對話,讓韋永成頓時肅然起敬。見李老闆示意自己繼續往下說,便繼續介紹道:“人生不一定都按既定軌道發展,阮生恭和左派社會黨混得越來越近,又趕上一戰結束,蘇俄上位,開始輸出**。
法國社會黨裡的激進派,脫黨成立法共,阮生恭正好和這幫人熟,順理成章也成為法共首批黨員,然後又碰上旅法少共,可以說他在**內的資格,比周E來、鄧X平還要老”
韋永成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阮生恭後來被派到莫斯科國際部,之後就是特派員生涯。當時正趕上國共合作,鮑羅廷當上了廣州政府的首席政治顧問。而他則負責協助鮑掌管**內的事務。
在此期間,越南獨立運動也很熱鬧,除了老一輩的二潘主流派之外,底下的小組織,小堂口遍地都是。其中有個叫心心社的幫派,人不多,但名氣很大。他們是搞恐怖主義的,刺殺法國總督等等,使得他們在越南激進青年群體中,很有名氣。
阮生恭在莫斯科受了那麼多年的培訓,已經是個很成熟的運動專家了。他一眼就看出,這個盤口有搞頭,值得下本錢。
於是他開始想辦法把這個堂口招入麾下,想要拉別人入夥,靠什麼?一靠鈔票,二靠交心。錢與勢都是不愁的,他是鮑手下最當紅的人物,在廣州批房子,批經費,批資源,開香堂都沒有問題。至於人脈交情,人心的契合,那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為了這個,阮生恭可算是用盡了辦法,包括他自己的身體也都豁出去了。”韋永成清了清嗓子,神秘的笑道道:“阮生恭本身在越南是有未婚妻的,叫做阮清玲,後來不幸被法國人殺了。但阮生恭是個用情專一的痴情漢子,他在莫斯科聽說後曾發誓終身不娶,以告慰亡妻。
可到了組織利益的面前,阮生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心心社在組織系統上算是老潘越南光復會(越南國民黨)下屬的二級行動組,怎麼把他們拉過來,成為自己開幫立業的基礎,關鍵人物在心心社的骨幹阮公遠身上。
怎麼和阮哥交心,阮嫂有個金蘭姊妹,叫做明雪。明雪家世好,從她父兄那條線可以直通孫先生,從她自己這條線,又和阮哥阮嫂,心心社連在一起。阮生恭終於打定了主意,犧牲自己。
據說婚禮搞得很盛大,什麼孫夫人、鮑夫人,嶽夫人,豪門貴婦統統都來了。面給足了,錢給夠了,心交透了,心心社的人馬就來了。然後以此為基本班底,開始搞政訓班,組織宣傳文攻武衛,培訓基幹。阮生恭作為導師的地位開始夯實,編了本名為《**之路》的教材,專講技術。”
“呵呵,有點意思”韋永成剛說完,李老闆就哈哈大笑道:“真看不出來那個乾巴老頭兒,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是的,李先生,其實他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狡猾的多。”韋永成掐滅了菸蒂,繼續介紹道:“這個階段過去,骨幹們回國,各自去搞實踐,建組織拉隊伍。**過去,低谷自然就來。北伐,清黨,一件事接一件事。鮑羅廷都要跑路,阮生恭自然也得轉進。
他就跟著宋國母一行跑到了歐洲,後來又被莫斯科指派到泰國越僑區搞活動。我們經過仔細分析,發現胡志明這麼多年來的活動有個特色……那就是環越遊,但就是不入境,儲存自己,氣死階級敵人。
進入30年代,跑到香港,會合國內各地組織首腦,開始正式打出招牌,旗號很大,開始叫越共,後來覺得不夠,乾脆叫印支共,目標是將來把法屬印支三國完全吞掉。本想著不入法境,就不會出事,誰成想,總部設在香港的組織被英法掃蕩,暴露了。結果被抓,關在赤柱。”
“後來呢?”
李老闆這才發現韋永成不是一點兩點有才,就他的水平當東海大學歷史教授都沒問題。如果不是他要負責半島專案的話,李老闆還真不好放他走。
“西方的法制本身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紳士會被法律困死,而流氓卻可以把法律玩死。”韋永成長嘆了一口氣後,苦笑著說道:“具體可以參看那些赤色分子在野時期,一旦被抓,不管是在租界還是法庭等等地方,都是儘量藉著打司法程式,鑽法律漏洞,裝人權,矇混過關。正因為他們有了經驗,到了自己掌權的時候,天真的人想和他們探討司法正義時,什麼司法獨立,公平審判,陪審辯護,媒體監督統統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