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本是伸手繼續拿果乾吃,乍一聽到沈星的話,他手下動作頓住,目光落在沈星的信上。默了瞬,他便伸出修長的手指將信捻了過去開啟。
他本該是能一目十行,偏偏看這信花的時間卻挺長。
沈星不由朝公子看去,見公子眉眼漸漸變得柔和,嘴角也不知不覺勾了起來,便心覺困惑。
許久後,裴延才親自將信折起,道:“不必查了。”
沈星:“是。”
裴延握著杜青寧給他的信,眼裡的笑,越發的濃,也越發的深意。
還真是一個忠誠的丫頭。
另一頭,汪彩和出了武平王府,才知道汪彩曳並未離去,還在馬車裡候著她。她不由一陣煩心,似乎她們姐妹倆的情路都不好過。
汪彩曳見她出來,下馬車迎了過來:“二表哥是如何說的?”她的眼睛紅腫,明顯哭了許久。
汪彩和不悅道:“二表哥似乎很樂意娶那杜五姑娘。”話語間,她上了馬車。
汪彩曳的腿不由軟了下,立刻便也上去了。她拉住汪彩和的手,紅著眼問道:“二表哥當真是這麼說的?”
汪彩和也是不忍看到姐姐傷心,便道:“反正是個廢人,你這麼好的姑娘,還怕找不到比他好的?放寬心罷了。”
“不……”汪彩曳突然像魔怔了般道,“他一定是不得不依了老夫人,小妹,你找伯母說說,讓伯母與老夫人說說,只要伯母願意說,一定能頂用的。”
汪彩和搖頭:“沒用的,我娘最厭惡二表哥,她又怎會管這檔子事?”
汪彩曳:“可是你讓我該怎麼辦?”
汪彩和瞧著汪彩曳那痴樣,無奈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馬車漸漸駛離,本仍是高掛的日頭,突地躲進雲層之中,隨之是涼風陣陣,寒意越濃。武平王府的守衛仍舊武裝筆挺的帶刀站著,面不改色,不受任何影響。
十月初一的寒衣節,在寒冷中到來。
寒衣節,一個祭奠先亡之人的節日。每年這個時候,杜青寧都會出城墓祭,看望已逝去近十一年的養父養母。記得往年杜青慧都會陪她一起去,她本以為姐妹倆如今算是鬧翻了。可未想到,當她踏出肆意軒時,就見杜青慧迎了過來。
瞧起來,杜青慧還是那個杜青慧,似乎沒什麼不一樣,她過去就挽住杜青寧的胳膊:“四姐,你莫不是把我忘了?”
“你……”對杜青寧來說,再與這個妹妹如以前一般相處有點難。
杜青慧還不知杜青寧已知她所做的事,見對方這副遲疑的樣子,她不解:“四姐怎麼了?”
杜青寧這才意識到,其實自己在這妹妹眼底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便搖了搖頭:“沒什麼。”
“四姐不說就不說。”杜青慧挽著杜青寧一道朝靖陽侯府大門的方向走去,道,“今年似乎比去年要冷些。”
杜青寧:“嗯!”
其實真要演戲,杜青寧也不是演不來,漸漸地,姐妹倆相處起來倒真與平時無異似的。一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的話也不少。
杜青寧養父養母的墓地離雍都較遠,出了城門朝西去,日中才能到。
每年站在養父養母的墓地前,她都會不由想起記憶中的親生父母。她明明記得是他們將她帶到了挺大,卻完全記不得他們的模樣,也不記得自己醒來怎就突然換了一個家,甚至不記得自己究竟來自何處。
真是一段混亂的記憶。
待到紙錢燒罷,杜青慧突然喊了聲:“四姐。”
“嗯!”杜青寧回神。
杜青慧看了看東面的丘陵,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杜青寧:“好。”因路不好走,她們是騎馬過來的。
杜青寧收拾收拾,便就上了馬,將杜青慧拉了上來坐在她身後。
騎著馬踏過曲折的小路,她們上了對面的丘陵。丘陵上頗難看到邊際,有一條不易讓人發現的路掩映在稀疏恰當的林間。
當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有問題的時候,那再看對方,就會覺得處處是問題。杜青寧也會察覺到杜青慧這麼急著要回去,或許是有什麼理由,所以她反而刻意放慢了速度。
杜青慧見了,不由道:“四姐怎麼了?”
杜青寧:“什麼怎麼了?”
杜青慧:“你速度太慢。”
杜青寧看了看兩頭,笑道:“我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想逛逛,看看風景。”
杜青慧擰眉,即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