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一壺水慢悠悠的倒在自己的手指上,似是在清洗手指。
沒人多關注他的潔癖,有人馬上便問:“可是寒草?”
在眾目的緊盯下,他緩緩彈了下手指上的水,淡道:“不是。”
“那是什麼?”
裴延看著站在他身旁眼巴巴看著他的杜青寧,神色柔和了不少,他摸了下她的腦袋,只道:“先解毒。”
一直站在杜老夫人身後的杜青彤目光始終落在裴延身上,見到對自己冷漠無情,極近羞辱的他唯獨對杜青寧百般溫柔,她就不由越發的恨。當他表明真的可以解毒,她更是咬緊了唇瓣,甚至咬出了血痕。
眾賓客覺得無論是什麼毒,既然能解毒,那就好,當下最要緊的也確實是解毒。
裴延又道:“給我紙筆。”
杜勳便馬上派人拿了紙筆過來,裴延執筆在白紙上書寫著的似乎是解毒的方子,就在杜勳欲接過時,他將方子遞給了沈星,沈星接過方子馬上便離去了。
杜青寧便問裴延:“沈星莫不是去序月水淵抓藥的?”
裴延:“有些藥只有我那裡有,有些外面哪裡抓都行。”
杜青寧馬上便又問:“那這是什麼毒?剛才府醫說是寒草,與我戒指裡防身用的毒是一樣的。”
裴延似乎並不意外她的戒指裡有毒,也不意外她戒指裡的毒是寒草。以他的能耐,與她親密多次的他自然能知道這些。他沒回答她的話,只反問道:“你是被懷疑成了兇手,才被拉過來的?”
杜青寧愣了下,便點頭:“嗯!”
裴延目光略寒涼的掃過眾人,淡道:“府醫驗毒有誤。”
杜老夫人只當他是想為杜青寧開脫,馬上便道:“你又如何證明不是你驗毒有誤?”
裴延不喜這處處不想杜青寧好的老太婆,直接就道:“待賓客們用我配的藥解過毒,老夫人可以直接試用阿寧戒指裡的毒。若老夫人堅信是同一種毒,也不怕不能解不是?”
杜老夫人聞言臉色難看了下來,一時卻是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杜青寧:“那賓客們中的是什麼毒?”
裴延也只有在回答杜青寧的問題時非常有耐心,他看著她那張嫵媚天成的臉深了深眸色後,應道:“寒草來自北順,本就是稀有的一種植物毒,在十多年前更是絕了種。因由寒草所致的液毒相凝性強,便於藏做暗器擱在身上使用,所以北順便有人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再培生出了一種類似於寒草的植物,取名為假寒草,這假寒草毒有寒草毒的許多特徵,普通一點的大夫自然容易混淆,何況很少人知寒草已絕。”
“所以是假寒草?”
“嗯!”
他這話說的頭頭是道,一時倒讓人聽不出真假。若是如此,也難怪杜太傅會覺得他們所中的很可能並非真的寒草毒。
沈星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將配藥所需的藥材拿了過來。
裴延執起其中的兩個白色的瓷瓶,便道:“將這些藥材都放在一起,加兩瓢水大火熬一刻鐘,最後再將這兩瓶藥倒進去拌勻,喝下方可解毒。”
見時間不多,眾人便趕緊催促著熬藥。
未免出差錯,杜建勝親自接過這些藥材與那兩瓶藥施用輕功去了廚房。
一刻鐘並不長,對中毒賓客的家屬親友來說,卻是極其難熬,生怕這時間花了,藥卻沒用。
好在千盼萬盼,終於盼來了分成多杯的解藥被端了過來,在遲疑中,都還是紛紛將這藥給餵了。
裴延給配的這藥不僅能解毒,效果還非常好,中毒的賓客很快便一個一個睜開了眼,氣色也在慢慢恢復著。他們醒後難免問東問西,其他人便都好生解釋著,甚至是喜極而泣。
既然毒真的解了,眾賓客看待裴延的目光便變了不少,明顯是刮目相看了,也驚訝不已,免不得連連道謝,各種誇讚。都未想到這二公子與傳聞中差距會如此之大,還會有這等本事。本還都難免覺得杜太傅的掌上明珠嫁給一個廢人實在可惜,如今看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婚可以進行了?”裴延就只關心這個,其他婚後再說。
這時身為靖陽侯的杜勳道:“此次發生這種事,是我們都始料未及的,好在眾賓都已無大礙。這大好日子的,杜某希望各位能暫時將此事擱過,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大婚過後,靖陽侯府定能給各位一個交代。”
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怕是有點難,畢竟都難免因為後怕而不放心宴桌上的吃食,但體諒一下,繼續喝這喜酒,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