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過,南平那些官員還活著,那祁風和靈珠的身份是什麼。
“我阿爹叫謝岐。”靈珠吃著沈嫣推過來的酥仁,甜膩了就喝口茶,說起她和祁風來。
祁風是南平相國謝岐收養的孩子,生父為守城英勇犧牲,算是將門之後,靈珠是謝岐和南林中鳳枝族族長的孩子。
那些活著的人如今都藏在南林中,因為那片地方多兇猛野獸,素日裡無人敢入,二十年來也給與了他們保障,活到現在,信念之一就是找到公主的孩子。
“找到之後呢。”
靈珠手握著杯子,聲音清脆:“阿爹說了,皇上是我們南平王族唯一的血脈,我們要保護好他。”
這群二十年都沒出過南平,終日躲在山林中擔心會被駐守在南平的大晉軍隊發現,不清楚皇上究竟被教導成什麼樣,就憑著信念也稱得上毅力非凡,這些人不止一次救過皇上和她,還預先做了許多安排,他們的智慧,還有那遠在南平的相國大人,難怪當年王國公會忌憚成這樣。
沈嫣的手裡多了一串銅片,輕輕撫著,誰說南平公主沒有為換上留下什麼,她將最好的都留給了她的兒子,她的子民,那群至始至終都忠於她的臣子。
她想到了些皇上的決定:“南平是什麼樣子的。”
……
這番談話一直持續到了半夜,說靈珠聰明,這丫頭又有些單純,最後說著說著趴在臥榻上睡著了,後來沈嫣為她蓋毯子她都沒醒。
說她警覺性低,第二天醒來時,她早已經不在屋裡了。
大抵是她覺得永和宮這兒唯有她的屋子是最不用提防的地方,到了第五個晚上過來時,靈珠開始說起已逝的南平王和王后。
打仗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所以這些事也是聽長輩說的,說南平王父輩如何治理好南平,如何帶人開墾山野,經過許多年的努力,才有二十多年前南平的光景,比起現在,當時的南平真的猶如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百姓和樂,無需愁溫飽,和鄰里幾國的關係也都不錯。
因為地處有利位置,南平物資富饒,一年有餘還能出去交換很多東西回來,相對於隔了一道江的淇河,兩處雖然隔著沒多遠,收成去相差挺大。
這些百姓做夢都不會想到這片富饒的土地會引起大晉的覬覦,之前朝貢的數目已經不足以滿足大晉,當時的先帝是動過要征伐的念頭。
之後淇河那邊的百姓開始頻頻鬧事,趕上一年大旱,淇河境內的人甚至衝到南平來搶糧,兩地的人時不時的起衝突。
南平人雖然熱情好客,看起來都是溫淳之輩,但這些人卻並不好欺負。
水土生養的緣故,這些人比淇河的人要來的高大健壯些,不肯忍氣吞聲的南平人就將淇河那些人趕出去,幾次過後,衝突越來越加劇。
所以才有了之後的那些事。
弱肉強食的道理沈嫣明白,揣著寶物無力守住的,不管是不是你撿到的,現在是否屬於你,都會有人覬覦,想要奪走。
區別在於有些人好面子,就如之前的先帝,動了念頭,還得維持風範,忍著;不好面子的便就直接開口,朝貢不夠,一年一次要變成一年兩次。
到後來忍不住了,非奪走不可,就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兵討伐。
這一打就是五年,頭三年時還撐得住,後兩年是真的算是拼死抵抗,不是不顧及百姓,而是一旦破了城門,家不成家,太平之後也無法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
而之後王國公所做的一切,又給南平的百姓添了重重一創。
可以說先帝御駕親征回來後,到現在的二十年裡,南平還在被欺負,不顧真實情況,只會越來越高的繳貢,鬧事時無理由的關押南平人,之前許大人的案子,若不是皇上執意要查,如今南平還要繳六成五的貢,而去年趕上大旱,這六成五,怕是會要了他們的命。
比起王國公他們對皇上的牴觸,其實按理來說,南平人才是更應該牴觸皇上的,南平公主並非自願來阜陽城,並非自願做先皇的妃子,生下的孩子縱使帶著南平王室血脈,也會讓人有屈辱感。
但那些人卻比大晉更重視皇上。
靈珠說著說著又睡著了,沈嫣輕撫了下她的頭髮:“離宮之後,你們準備怎麼辦。”
迷迷糊糊的,靈珠聽到有人問她,便下意識道:“這邊的皇帝有什麼好當的,帶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有小皇子回南平,大晉欺負我們的,都要討回來。”
半夢半醒呢,這“討”字咬的很重,帶著些孩子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