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為皇的是六皇子時,過往在書堂內的事一頁頁從他腦海裡翻過; 全是他帶頭欺負六皇子的情節。
一點兒也不誇張,當時他就驚出了冷汗,完了,六皇子登基,翻起舊賬來; 他第一個跑不掉。
後來皇上非但沒找他麻煩; 還提拔了他; 可把他那迂腐老爹給樂壞了; 可他高興不起來啊; 伴君如伴虎; 他之前還拔過這老虎的鬍鬚; 揣測不出皇上的心思; 孔令晟一直以來都是提心吊膽的。
現在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孔令晟心裡一陣涼。
皇上和皇后走在前面; 皇上還牽著皇后娘娘,那姿態; 饒是他現在尚未娶親也看明白了; 可朝堂之中不都在說皇后娘娘一年無所出,帝后情誼並不深厚,現在皇上卻偷偷帶著皇后出來光元宵燈會; 還叫他給看到了。
這麼不得了的秘密,孔令晟感覺是要帶進棺材才保險。
若是沈嫣知道他此時的心理活動,也是能理解孔令晟,當年帶頭將容婕妤給皇上繡的荷包掛到樹上的人就是他,取笑皇上是冷宮出來的,欺負他一個人孤立無援,前前後後做的事兒加起來沒有百也有十,換做是她,見到先前被自己欺負的人登基為皇,也會嚇的睡不著覺。
一路這麼戰戰兢兢的,快走到花燈塔那兒時,人變的越來越多,皇上摟住了皇后娘娘,護著她朝前走去。
這樣子還十分的自然,明顯不是第一回這麼做,孔令晟的神情有些驚悚。
知道的太多,要完蛋。
若是能溜,這會兒腳底抹油走的也很快,但不行啊,他還帶領著皇上挑個好的位置方便兩位主子看猜燈比賽,順著人潮往前緩緩移動了會兒,終於到了花燈塔前。
每年元宵,市鶴橋這兒都會舉行猜燈比賽,特色就是眼前用無數盞花燈搭建起來的花燈塔,每盞燈都已經擺了蠟燭,大大小小依著形狀紮起來,呈塔尖往上,有兩個半人這麼高,遠遠看去就很惹眼。
部分花燈掛著紙牌,這些燈還沒點,所為猜燈,猜的就是這些紙牌,每猜到一個燈謎,相應的燈就會點亮,這樣猜一盞點一盞,每一層都有數個紙牌掛著,參加的人比猜的速度,一層層往上,誰先將最上面的花燈猜出來點亮就算贏。
男女老少都可以參加,就算是隻猜到了第一層紙牌上的燈謎也有獎勵,所以大家都十分的踴躍。
孔令晟帶著皇上和皇后到了距離花燈塔比較近的一個看臺,看出去視野好,別人看進來又隱蔽,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能辦到著實不易,等皇上和皇后娘娘坐下後,孔令晟抹了一把汗,冬末寒峭,他卻熱得很。
前面的花燈塔已經點到了中間,有七八個人你追我趕的猜著燈謎,越往上是越難的,速度也越慢,人們的呼聲卻不低,都等著看最上面的一盞燈被點亮。
早幾年時,沈嫣和家裡的兄弟姐妹一塊兒出來,致奕頑皮,時常跑一跑就沒人影了,到街尾這兒時,通常是二哥陪著她和韻兒。
後來定下親事後,她與二哥哥和他也來過兩回。
看著看著,沈嫣忽然見著個眼熟的,抬了下手,只給紀凜看:“您看那兒。”
紀凜順著視線看過去,有個人站在臺子上正苦思冥想,在他旁邊有兩個人已經猜到了上面一層,他時不時看花燈塔,捏著手裡的牌子,努力想著。
“是不是覺得眼熟。”
紀凜看清楚,嗯了聲:“是那個年年都來的人。”
沈嫣笑了:“原來您記得。”光是沈嫣記得的,就看到他不下四五回了,這個人年年猜燈會都會來,但從沒贏過。
紀凜見她高興,心情跟著愉悅,從容著神色靠在她身旁道了句:“你說過的,我都記得。”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有些不一樣的滋味,人聲鼎沸呢,沈嫣微紅著臉沒作聲。
站在後面的孔令晟:“……”
儘管他聽不見皇上和皇后說了什麼可光看娘娘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什麼親密之言他終於明白在松鶴樓裡時為什麼進包房時皇后娘娘神情不太對和這是一模一樣他回家之後一定要將看到的忘乾淨否則他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沒錯,都不帶停頓的。
正當孔令晟意識神遊時,耳畔傳來了皇后娘娘的聲音,夢的回神,皇后娘娘正善笑看他:“孔大人怎麼不去試試,楊勉大師的畫很值得一藏。”
孔令晟抬起頭,皇后娘娘說話時皇上也看過來了,他即刻端正了臉色:“這次的彩頭是榮昌世子出的,我與他相熟,若是去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