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這年頭,孝字還是大過天的,尤其是這王家雖然幾房都分開來單過了,可是戶籍上還是一家人。喜妹的爺奶完全是可以為她的親事做主的。
所以,杜三娘自然而然地就將主意達到了喜妹的爺奶身上,想要用利益來交換著一莊親事。她這會正得意著呢。她就知道,像這樣泥腿子家庭出來的人家,哪怕現在已經是鎮上的人了,可本性裡面就擺脫不了那貪婪,短視而又愚蠢的性格的。
她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她將這份協議扔到喜妹一家人臉上的暢快,她想象著喜妹一家痛苦不堪的場景,簡直就要笑出聲來,可誰想到,突如其來的大喊聲,打斷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她就這樣看著王喜妹的爹被一個面無表情地高大的男子攙扶進了王家大伯的大門,身後跟著滿臉嚴肅地喜妹和一個身著錦衣的婦人。
杜三娘心下一突:他們怎麼會來?時間還趕得這麼湊巧?不知為何,她心裡面浮現了很不好的預感。於是,她立刻決定先發制人。
她面帶惡意地嘲諷道:“你們個鄉下人,訊息倒是靈通,可惜,有什麼用,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王喜妹,你就等著進蔣家的大門吧!”
“你放屁!”喜妹爹大吼,似是用盡了一身的力氣,緊接著就滿臉希冀地望著他的爹孃,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
杜三娘當然看到了喜妹爹的表情,她得意地笑了起來,斜著下巴,用滿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對著喜妹的爺奶開口說道:“給他們看看你們的手印,也好讓他死心。”
她如此得意地以為一切早已塵埃落定,卻沒想到喜妹的奶奶滿是尷尬地望著她,無所適從地拿起那張契約紙,弱弱地開口:“這手印,還沒有來得及按,他們就來了。”
喜妹一個眼疾手快就衝到了她爺奶的面前,在她爺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奪過她奶手上那份決定她命運的契約後,連忙小跑著走到了她爹的身後,將這份契約遞給了一直沉默的沈嬸子。
沈寡婦一目十行地將這份契約看完,臉色鐵青,好啊,好得很啊。這蔣家欺負喜妹的爺奶不識字,居然將喜妹的身份定義為了賤妾,連個良妾都不願意給。可見蔣家人已經壞到根子裡面去了,這簡直欺人太甚了。
她從喜妹爹的身後走了出來,肅穆地望著面前的幾人,用冰冷的卻極具威嚴的聲音開口說道:“我倒是不知,我沈家的媳婦,居然變成了你們手上如同物品一樣的存在。更是不知,這蔣家居然敢搶奪別人家的媳婦。今日他蔣家敢逼良為妾,明日就敢奪人性命。不如我們去衙門走一趟,讓縣老爺評評理,這世道怎麼有如此人家!”
一聽要去衙門,喜妹的爺奶連她的身份的顧不得,當下嚇得跌倒在地,哪裡還去分辨她口中說的媳婦是什麼?他們小老百姓哦,哪裡敢去勞煩縣老爺?喜妹的奶奶當即大聲呼喊:“我還沒有按手印,我沒有!”
杜三娘倒還算有點膽識,並沒有被沈寡婦的這一句話給嚇到,反而滿是不屑。她篤定這婦人也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的。因而,她有恃無恐,且滿腹心思都放在了沈寡婦說的那句“我媳婦”上了。
“你是個什麼人?他們王家的事情與你何干?”杜三娘將視線放到了沈寡婦的身上,嘴上這麼問著,眼睛卻一個不溜的盯在了她的身上。這是哪家來的富家太太?這通身的氣派,連她以前見過的縣官太太都不遑多讓。她心裡面突了突,卻始終不示弱。
福寶不開心了,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的孃親,那眼神包含著蔑視,打量,猜忌。福寶說不出這樣的感受,只覺得讓他難受極了。嗯,這個人肯定就是他孃親說的那個壞人。
福寶立刻向著杜三孃的方向跨了一大步,板著臉,一直沒有忘記他孃的囑咐。那虎視眈眈的模樣,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樣式。
杜三娘被這樣的福寶給嚇壞了,她當然不知道,福寶是個傻子。在她看來,福寶就是個脾氣很不好的巍峨壯漢,她還真的害怕,自己惹惱了福寶,福寶會揍她。
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威脅道:“你,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我大舅子的鄰居的兒子可是在縣裡當差的的。你要是打了我,我可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
福寶根本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心裡面煩惱極了,這個壞人怎麼還不走啊?他好累啊,感覺臉都要垮掉了。
福寶根本不理會杜三娘說的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懂好不好?所以,他一直將杜三娘逼到了牆角這才停了下來。
喜妹望著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