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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王德保笑了笑道:“這樣也好。城內只有幾百名八旗兵,如今他們已是四面楚歌了,只等王師兵臨城下。便是他們的死期,百戶大人,若沒有什麼事,卑職就告退了。營裡若沒有人照看,終究是不放心。”

“好。你去吧,至於那箱子紅巾。待會我會讓皂隸帶到營裡去,你要和營門計程車兵先說好。就說是官府拿了些衣物前來勞軍的。”

“卑職明白。”王德保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老縣丞又喝了口茶。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天地君親師。早已深深地刻在他地心裡。如今天崩地裂。華夏之君流亡海外。狄夷禍亂天下。正是他這個苦讀了幾十年聖賢書地人出來支撐大明之廈地時候了。十幾年前。清兵入川時。老縣丞才四十餘歲。他沒有抵抗。他要眷顧自己地親族。雖然他忿忿不平。可對時局仍然無可奈何。緊接著滿軍入駐四川。延請他做涼山縣丞。他點頭同意。他還要養活他地妻兒。需要銀錢來照料他地雙親。他忍著心中地怒火。拋棄了所有地尊嚴。可是今天。他不能再忍了。家國天下。神州華胄。這一個個聖賢書中地字句讓他越來越覺得羞恥。

忍吧。忍吧。忍忍就過去了。狄夷之君也是君。奴才也

還忍地住嗎?滿人橫行霸道。漢人慾做奴才而不可得。讀書人在滿清入關時自殺了一批。是順治十八年地文字獄又殺了一批。一直到現在。滿清仍在抄書殺人。牽連者數以千計。凌遲地就有十八人。主犯莊廷龍已死。還要開棺戳其屍。所有撰稿者、作序者、校對者、抄寫刻字者以及購書者。一個也不能少。全部砍頭示眾。

忍個屁!老縣丞老臉脹地通紅。狄夷之君真與華夏之君相同嗎?明末時。江南士子不止談論風月。還談及皇權。以著書戲說皇室為樂事。心學諸派高談君輕民貴。天下可無君王。不可無百姓。可是到了滿人入關。你除了拖著小辮子自稱奴才。學習八股之外。還能做什麼?

反清復明這個口號在雲南已經叫了兩三年。老縣丞第一次聽到這個口號時還感覺心驚肉跳。可是如今。他已投身到了這支大旗下。與無數地誌士相互聯絡。互為呼應。等待地就是那一天。

那一天王旗招展,王師南來,明軍如洪水一般衝進涼山城,接而繼續北上光復成都,光復陝西,光復湖南,渡江北上,直取京畿,狄夷伏屍千里,王師高奏凱歌,天下之大,處處都是王旗高舉,處處都是漢家江山。

老縣丞輕輕的咳嗽一聲,端起茶杯潤了潤口,朗聲道:“人來。”

一個年老地皂隸小跑著進來:“老爺,有什麼吩咐。”

老縣丞望了這個老皂隸一眼,這是他的心腹家人,最是信得過地心腹:“去,知會所有人做好準備,一旦南門起火,全部到本衙彙集。”

“喳!”

涼山城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起來,三省總督齊齊哈爾不知所蹤,四川提督索羅圖身受重傷,遠征地清軍大敗而歸,僅有五千滿蒙八旗騎著快馬落荒而逃回了成都。這個訊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傳到了涼山城每一個人的耳中,城內地八旗兵開始惶惶不安起來,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他們的危險不在雲南方向的明軍,而是城內日益躁動的綠營和漢民。

綠營兵開始挺直了腰桿,甚至在受到八旗兵欺負之後,會有成群結隊的綠營兵從街頭巷尾竄出來報復,甚至還有綠營兵公然向滿人挑釁,一旦對方回應,就有無數明火執仗的綠營兵參加鬥毆,往往是十個甚至一百個穿著綠營號衣計程車兵圍著幾個八旗兵狂毆,這在從前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發生了。

八旗軍的軍官只能約束滿人士兵不許出營,以防止再與綠營發生衝突,如今是非常時刻,而綠營的人數都是八旗兵的七八倍,滿人軍官只能讓大家忍氣吞聲,涼山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風向變了。

從前是八旗欺負綠營,如今是綠營挑釁八旗,從前是滿人作威作福,如今他們都老老實實呆在營裡,只等著明軍有一日率軍北上,做出最後一點的反抗。

接下來改變的是涼山的知府,涼山的知府是個漢人,可他也是滿清的官員,從前他會不遺餘力的為主子們效力盡忠,可是如今,就在山雨欲來的這一刻,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三不管的糊塗知府,知府衙門的皂隸也不去抓捕張貼反清復明標語的亂民了,大牢裡被抓來的亂民也開始享受起了頓頓有肉,睡榻有棉被的待遇,開玩笑,明軍早晚就要攻城了,一旦殺入了涼山城反攻倒算的時候,他這個鎮壓亂民的儈子手豈不是罪魁禍首嗎?屆時明軍第一個要殺的恐怕就